這樣嗎……
琉鑰眼中湧動著複雜,最後釋然了。
如此也好,哪怕之後不再有時之蓮,琉氏的血脈也能延續下去。
“你知道你來這的原因嗎?”琉鑰盯著琉璿的眼睛,想看出她眼神的變化。
琉璿坦然地與流鑰對視:“我知道的,先祖,自覺醒時之蓮後,我便知道自己的使命了。”
琉璿眼神沒有絲毫變化,再多的忐忑,不舍,在這麼多年的時光中,早就淡化了。
雖然知道琉璿的答案,但琉鑰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琉璿,你可恨?”恨她在未出世之時,便已經被他定下了結局。
琉璿有瞬間愣神,片刻後,輕輕搖了搖頭:“先祖,琉璿,已經不恨了。”
已經……不恨了啊。
琉鑰眼神落寞,嘴角掛著一絲苦笑,可是,這是他萬年前便開始布的局。
這種種情緒,怨也好,恨也罷,都是他理應承受的。
哪怕他們是他用自己的血肉融合時之蓮幻化而出的,他也沒有想著去強求他們不會對他的決定產生諸如怨恨的情緒,他們不欠他什麼,哪怕他們是因他而生,可自己,又何嚐不是將他們當成荒古時期琉氏的寄托呢。
哪裏有什麼血脈子嗣,荒古琉氏,本就沒有一人存活。
壓下起伏的情緒,琉鑰正了正神色,看向下首的琉璿:“祭典結束後,我們便會開始複活妙心尊者,在此之前,你可以去做你想做的事。”
琉璿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該說的都說了,該問的都問了,那些不該說的,也沒必要問的琉鑰也不想說出來浪費琉璿最後的時間。
“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琉鑰看著琉璿問道。
琉璿搖搖頭:“沒有了,先祖。”
“那你便回祭台吧。”琉鑰示意琉璿可以離去了。
琉璿順著琉鑰的意思轉身向外走去,走到一半,突然轉過身望向閉目的琉鑰。
“先祖,他們,能活著出去嗎?”
琉鑰睜開眼,淡淡地道了一聲:“會的。”
如果是之前,他不敢肯定幻澤會不會放他們出去,但是如今他們的身後站著的,是此世唯一的神明,他們會活著出去的。
琉璿眼中閃過一絲欣慰,謝過琉鑰後,就離去了,再也沒有回頭。
琉璿離開後,隱去身形的幾人也一一現身,羌青再次望向琉鑰,隻是這一次,目光裏多了點自己也不曾感覺到的羨慕。
“琉鑰,雖說他們是你用自己的血肉與時之蓮融合而產生的,但他們到底還是惦念著你的。”
哪怕已經過去了萬年,哪怕這漫長的萬年時光裏,琉鑰都不曾現身,他們一代代地延續直至今日,也依舊沒有忘記琉鑰曾說的話。
跋山涉水,那名擁有最純粹的時之蓮血脈的後人還是來到了當初琉鑰口中的地方,來赴這一場必死之約。
哪怕明知這一場約定的代價,便是時之蓮自此湮滅,享受過時之蓮帶來的好處的他們還是選擇放棄這珍貴的血脈,來完成萬年前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