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澤伸手觸碰了一下正在消失的白蓮花瓣，白皙修長的手指與花瓣一同變得透明。
“小鈴鐺，他這是怎麼了。”伏兔看著身體逐漸變得透明的幻澤問雲苓。
“這是規則之力。”雲苓摸了摸他的頭，耐心解釋。
“因為輪回隨著神明的沉睡而崩塌，新世的秩序更是難以重新構建輪回，故而才有了殺人必遭天譴的說法。”
因為雲苓設下了屏障，所以並沒有人聽到他們的對話。
“你是說，神明還活著？！”伏兔震驚地看著雲苓。
“可以說是活著，但是也可以說已經逝去了，畢竟，如今的天地，隻有我一人可稱神。”
伏兔歪了歪頭，什麼意思，不是說神明並沒有死去嗎，那為什麼小鈴鐺說這世間隻有她一尊神明？
雲苓笑了笑，略過了這個話題，繼續同伏兔解釋幻澤的身體為什麼會逐漸變得透明。
“為了在輪回重塑之前，世間的生機不會失衡，所以新世的天道定下了這個規則。”
“而幻澤雖然是新世的規則之靈，但是他卻隻是規則的表現，可以動用規則之力，但其本身，卻並不是規則，自然也就無法違背規則。”
伏兔兩隻爪子抱在一起，還是很疑惑。
“是不是在想為什麼幻澤殺的是舊世的人，而且並沒有完全摧毀他們的魂魄，卻還是受到規則的懲罰？”
伏兔點點頭，不愧是小鈴鐺，一眼就看出他在想什麼了。
“因為舊世的天道在那件事之後便將人類劃出了自己的權柄之內。”
“也是因此，新世的天道才得以在舊世便被孕育出來。”
“隻是彼時的新天道太過弱小，哪怕幻澤殺了那麼多人給妙心獻祭，新天道也無可奈何，再加上，那個時候輪回還沒有崩塌，新天道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而後來輪回崩塌之時，秩序也隨之混亂，他需要幻澤幫他穩定規則以防秩序進一步混亂。”
“有意識的規則之靈，好過無意識的無人操控的規則。”
“而現在，秩序已經趨向穩定，為了世間的安穩，規則便不再需要意識了。”
雲苓輕描淡寫地說出了真相，伏兔聽完沉默了。
摸了摸伏兔的頭，雲苓示意他看那邊。
一縷縷黑氣通過與蓮瓣接觸的手傳遞到幻澤身上。
“他自己也是知道的，所以，他以自我意識為代價，換妙心不用背負因果，自在地生活在新世。”
而所有的罪孽，都由他一人承受。
那些被殺死，被逼迫獻祭的人的怨氣，被幻澤悉數納入自己的體內，蓮心之上，妙心的身影漸漸清晰，隻是幻澤的身影卻已經模糊到隻能看到一個輪廓。
在妙心麵容清晰的前一秒，幻澤徹底消散了。
圓月的光輝更加強烈，海水換成了月光草盛開的平原，屬於幻境的一切都消失了。
幻境，已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