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澤嘴唇動了動:“阿妙,我不知道會這樣……”
妙心眼神突然纏綿:“如果知道我會這樣,你就不會離開我了是嗎?”
幻澤沉默,雖然知道了妙心的經曆,可再來一次,他還是會選擇離開他。
“哈哈哈哈哈,你看,你還是會做出一樣的選擇。”妙心笑著笑著就哭了,本是想與過去徹底告別。
可陳年的舊疤,再次撥開還是痛的入骨。
“阿妙,我們都是男子,我們的結合,注定為世道不容。”
“那你為何不在我尚未心動之時便徹底離開?”
“幻澤,哪怕過了這麼多年,你也沒有變。”
所以,他還在期待什麼呢?
他本就不該期待!
妙心說完便驅使白狐離開了,從幻澤的方向看去能清晰的看到白狐腳底的泥印。
高居雲端的神被拉下凡塵,哪怕再次回到高天,可沾染的塵埃卻再也洗不掉了。
幻澤看著妙心離去的背影,留下了一滴淚,可是他知道的,他們,是不可能的。
恨隻恨,他不該一時興起,將阿妙拉下凡塵。
***
白狐奔跑在桃林裏,妙心閉上眼,刺骨的寒風席卷全身。
恨隻恨,他們生不逢時,而他也沒有與全世界為敵的勇氣。
桃花爛漫,桃華醉人,更醉癡心之人,哪怕桃華易逝,夢醒皆空。
直到白狐跑到一處湖泊之外,妙心才睜開了眼睛。
“可是,你又怎知,我不知最初便是你的算計呢?”
那時瓊玉樓窗邊驚鴻一瞥,就注定了他此生甘願沉淪。
***
那日,晴雪初霽,他與往常一般約了幾個好友去了瓊玉樓。
“妙心,你聽說了嗎,這一屆有個自偏遠的鎮子裏來的考生,次次皆是頭名,你說,接下來他會不會連續拔得頭籌,成為開國以來第一位六元及第的狀元郎。”
妙心淺淺地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目光看向窗外樓下的人群。
車水馬龍,正是熱鬧時分。
“這些與你我又有何關係,左不過是個六元及第,難不成還能越過了我們去。”
說話間妙心臉上掛著漫不經心,“有著時間,還不如想想,如何完成聖上布置的事情,六元及第尚未可聞,可是這眼下的人間煙火卻近在咫尺。”
“聖上心係百姓,作為臣子,自當為聖上解憂,這京城的百姓生活和樂,可京城之外……”
說到這裏,另外幾人也沉默了下來。
他們幾人誌同道合,為的便是協助聖上治理好河山,除去那些沉珂。
幸運的是,他們出身顯貴,才能在弱冠之年便步入朝堂。
“也是,隻是可惜,不知這傳聞中的六元及第之才的人,比之妙心你如何。”
妙心笑了笑,並未作答。
目光重新轉向窗外,正好看到一個少年騎著一匹黑色駿馬自鬧市穿過,在經過瓊玉樓之時,少年抬起頭,與妙心對視了一眼,很快便移開了視線。
妙心握著茶杯的手微顫,壓下心底的波瀾,繼續若無其事地看著樓下的紅塵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