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殿試放榜,賈珠中了二甲頭名,元春心中的石頭才算落了地。
她在向王爺“顯擺”再過幾年,娘家大約就不用她太操心的時候,趙之楨才把忠順王的打算說給了她聽。
元春聽得精神一震,之後更是挽著趙之楨的胳膊向她道謝,“無知是福……這事兒我不跟我父母說了。”但是她得告訴姑媽和哥哥。
趙之楨哪裏聽不明白她的意思,“讓你家裏人留心些。仇怨不宜結,也不易解啊。”
他哪裏想到這話還應到了他自己的身上。
過完夏天,便到了趙之楨再次“大喜”的日子。新郎官兒當了不知多少回,再說韓家女並非他理想繼室的人選,因此婚禮上他顯得稍微有點冷淡。
不過他在眾人眼中也不是什麼熱絡的性子,如此舉止倒也尋常。
當晚,一夜無話。第二日二人一起進宮拜見聖上貴妃淑妃也沒什麼可說的,等到了晚上……王妃韓緒忽然羞慚地說自己月事來了,又拉了個標致的丫頭道,“讓這丫頭伺候可還使得?”
她掩飾得再好,還是帶出了幾分不情願。
趙之楨正端著茶,聽王妃說身子不方便,倒也罷了,可王妃忽然自作主張安排起了丫頭……這丫頭的眉眼更是跟晗兒有幾分相似。
趙之楨登時把茶盞一撂,召來大總管,吩咐道,“明兒找人教教王妃規矩,別忘了跟妃母說上一聲。”
言畢,抬腳便出了門。
王妃韓緒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呆呆地看著王爺出了房門,又隔了半炷香的功夫,她忽然覺得天旋地轉,眼眶中的熱淚再也收不住,“怎麼回事?”她已經哽咽難言,卻扭頭轉向她的奶娘,“怎麼回事?你說!”
且不管這院子裏的一番雞飛狗跳,趙之楨出門本想回書房睡覺,可腳邁出去半截兒又收了回來,他轉了個彎兒奔向元春的院子。
還真是巧了,這天也是元春小日子。正是因為身子有些不爽利,她早早就睡下了。趙之楨到來的時候,元春根本已經睡熟了。
眼見王爺到來,值夜的抱琴連忙爬起來,剛要屈膝開口行禮,趙之楨先低聲道,“小點聲。”
因為元春在王爺心裏的分量,整個院子的人也都跟著“恃寵而驕”了:譬如這回,王爺說別叫醒側妃,抱琴還就真地照辦了。
卻說趙之楨洗漱更衣之後,輕手輕腳地摸進了臥房,撩開床帳,伴著月光看得分明:元春麵朝床裏,摟著健兒睡得正香。
這母子倆……趙之楨忍不住嘴角上挑,他翻身躺下,剛拎起被角,元春忽然翻過身來,迷迷糊糊地看了看他。
趙之楨剛要說話,誰知元春直接把健兒交到了他懷裏,“他把我胳膊都枕麻了。你摟著吧。”說完,刷地又合上了眼。
趙之楨笑眯眯地安置好健兒,他剛躺好,怎知元春忽然皺起眉頭,“你壓我頭發了,很疼的!”
“哦哦哦……”趙之楨順手往臉邊摸了摸——果然抓到了不是自己的一縷頭發……他隻好把人家的頭發攏回去,隨著他這番“折騰”,胸前的健兒也跟著哼唧了兩聲。
趙之楨十分好笑,聲音更是溫柔至極,“害你沒了好夢?那煩勞你重新再做一回?”
元春應道:“嗯。”
趙之楨伸出手臂,一把就將元春和健兒全撈進了自己的懷裏。
元春做沒做美夢他不知道,反正這一晚他睡得又沉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