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賈珠可不是什麼迂腐假清高之人,妹妹已然嫁了過去,他又從王爺身上得了好處,中了翰林之後再急著撇開關係……這種蠢事賈珠怎麼可能做得出來?
可王爺沒發話,賈珠便經常來往於王府——誰知道趙之楨誌向何在?
隻管跟武官親近,一心做個保家衛國的大將軍王?還是不拘文武一心壯大實力,不說瞄準那個位子,好歹也得奔著攝政王努力不是?
若隻是前者,賈珠會出力輔佐,但卻不會殫精竭慮,使出渾身解數地出謀劃策了。
這回麵對妹妹,賈珠也是意味深長,“我跟寧府的珍哥哥不大一樣,強扭的瓜不甜。”
換句話說,想得能人賣命,不僅要給好處,還得讓對方知道自己值得人家賣命,包括目標和手段……正所謂良禽擇木而棲。
元春沒猜到哥哥的野心,不過她卻是知道哥哥怕是要王爺親口保證一二,才肯盡心報效。
她便說道:“王爺一會兒就回來。”
妹妹這副底氣十足的模樣,賈珠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過趁著王爺不在家,他也有話要仔細交代,“寶玉去過寧府幾回,我是聽了點風聲,便打發了妥當人細細探聽了一番。”
話說父親賈政並不好色,而哥哥賈珠更是潔身自好,有父兄為榜樣,寶玉自然十分規矩,但他畢竟年紀還小……而寧府那種地方……畢竟是同族,元春不好口出惡言,便隻得道,“是得仔細些。”
賈珠神色一變,“蓉哥兒不在,珍哥哥與蓉哥兒媳婦有些手尾。”
元春登時就紅了臉,純是氣的,“他……他怎麼下得去……”
賈珠道:“這是私德,讓人揭破了,最多就是辭官回家,顏麵掃地。”
元春悚然一驚,“究竟怎麼回事?”
賈珠連忙緩了語氣,“你不要急。蓉哥兒媳婦隻說是從養生堂抱來的……她的身世怕是牽扯不小。”
他們榮府向來不會對寧府指手畫腳,不過當年給賈蓉說親之時,也很是疑惑,為何秦可卿一個小官的養女,能連得賈敬與賈珍青眼,三媒六聘地給賈蓉做了正妻。
如無意外,賈蓉便是下一任賈氏族長,賈蓉的妻子便是下一位宗婦……宗婦哪是什麼人都當得起的?!
這道理元春如何想不明白?
她小聲問道:“難不成還是什麼金枝玉葉?”
賈珠應道:“隻怕不是本朝的……”說著他也感慨良多,“不過一女子,攪不出什麼風雨。就算此事宣揚出去,寧府那邊隻要推說自己不知情,聖上也未必會如何計較。如今平南王那邊不安生,我隻怕萬一有人前來以此做把柄,強迫寧府那邊為他們辦事……咱們很該早作準備。”
元春臉色早已由紅轉白,卻不耽誤她立即拍了板,“我這就跟王爺說。”你有張良計,我還能有過牆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