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個中差別元春也無心弄個水落石出,隻知道這是自家的好機會便已足夠:借著王爺班底不足的功夫早早投靠,先把地盤占上,將來自有賺得盆滿缽滿的時候。
當然,王爺登基之後,封賞功臣之後也自該有一番平衡,不過娘家也有個妙處,就是自家人口不多,並非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士族豪門,說起來寧府榮府加在一處,得用的不過三五人罷了。
因此到了王爺行“製衡”之道的那一天,哥哥他們也絕不會“首當其衝”就是。
元春想了想,又問,“王爺,出了正月讓健兒跟我哥哥經常見一見吧。”
趙之楨聞言,戳了下元春的額頭,“你還念念不忘讓翰林給你教兒子呢。”
“近水樓台先得月啊,”元春道,“哥哥留館已是定局。等外放總要幾年不見,趁著他再京城,親戚間多走動走動才好。”
她這份為健兒考慮的“私心”,壓根就是全無顧忌地擺在他眼前:她要給兒子準備勢力和人手。
趙之楨向來厭惡他人私心太重,可麵對元春……他反而覺得這才是親娘該做的事兒:健兒也是他的兒子。
推己及人一下,若無妃母早早教導他用人之道,並親自為他挑選人手,他也無今時今日“太子與大皇子爭鬥,他獨善其身”的底氣。
而且這一年裏也打探了不少平南王那邊的動靜,趙之楨已經嗅出了幾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味道。
雖然他是深受父皇器重的兒子,但他也有自知之明:自己遠沒能觸及權利的核心。而想更進一步,除了自身努力之外,還得有人“主動”空出位子才成。
趙之楨覺得明年……大約機會就來了,因此這個時候他很是需要賈珠……哪怕通風報信也好。
趙之楨思量片刻,便又聽元春輕聲催促道,“您倒是給個準話。”
他也好奇道:“平時怎麼不見你這般急迫?”
元春歎了一聲,“我也瞞不住您。接送健兒往來王府和我娘家,正好方便傳些消息,順便派人盯著寧府珍大哥哥……萬一出事也好趕緊應對。”想了想,她又補了一句,“開春後王爺還能總待在京城?關內的大軍又該如何?這些繁雜瑣事,也不好總是勞您費心。不如求您討個主意,幹脆給我幾個人隨意使喚,最是一勞永逸。”
趙之楨搖頭笑道:“你打算趕我走不成?”其實心裏深以為然,同時打算給長子再加些曆練和功課。
這二人偏巧又同時想到了一個人身上……
元春又提醒道:“王爺,大爺和大姑娘的婚事您看……”
“怎麼又想起他們了?”趙之楨沉默了數息,才冷聲問道,“韓緒讓你出麵的?”
元春輕捶了下趙之楨的手臂,“王妃跟大爺大姑娘每回見麵行禮後客氣幾句,也就各自散去,挑不出毛病不說,也全無跟大爺大姑娘親厚的意思。再說,王妃這會兒又哪裏有心思在大爺和大姑娘的婚事上做文章?”
眼見趙之楨神色稍微舒緩,她才又說道,“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是省心。可您也甭把她往壞處想,容我多句嘴,王妃似乎跟她娘家也生了幾回氣呢。換做是我,娘家親戚惹了我,我怎麼也得晾一晾不是?肚裏又添了個小的,哪有功夫管那麼多?”
趙之楨這才扯了下嘴角,“姑且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