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蘇蘇你先別哭了。”
言博堯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她從來沒有在自己的麵前哭成這樣過,他一直都認為她是那樣堅強的一個女人,卻原來,其實她也有如此脆弱的時候,仿佛是真的一碰即碎,讓人無比的心疼。
“蘇蘇,你先別哭,一定會有辦法的。”他笨手笨腳的幫她擦眼淚,可是她的淚腺仿佛是突然間就變得很是發達,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一直掉下來,怎麼擦都擦不幹淨,他隻能拿出紙巾幫她擦,“蘇蘇啊,你先別哭了,你看你一哭,我的心也亂了。有什麼事情是不能解決的?別擔心,現在醫學那麼發達,癱瘓之類的,其實隻要病人的意誌夠堅強,我想還是有複原的可能的……就算、就算不能完全康複,但是我想也不至於不能說話……”
“哎呀,你看我……我真的不會安慰人。”
事實上,言大總裁也的確是第一次安慰一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女人,是真的沒有什麼經驗可談。
“好啦,求你了,蘇蘇啊,求你不要哭了啊,這個病房都快淹水了……”
“蘇蘇,我答應你,不管是花多少錢,我肯定會想辦法找最好的醫生幫你爸爸治病,你放心,我言博堯一言九鼎……”
“蘇蘇……”
他都快要跪下來求她了,可是她還是一直哭。
因為心中壓抑著的那些負麵情緒,時間太久了,她一直都忍著沒有發泄過,到了這個時候,像是一個皮球,終於是撐破了,泄氣了,要將這一年多來忍受下來的眼淚統統都給哭幹了才肯罷休。
言博堯見自己實在是安慰不了,隻能木木地坐在邊上,伸手有些無奈地抓了抓自己一頭精短的黑發,最後隻能拿著紙巾盒遞到她的麵前,看著她不斷地抽出來紙巾,邊上全都是她擦過眼淚的紙巾,真的是一盒滿滿的紙巾都被她抽光了,她才慢慢地停了下來。
“哭完了?”言博堯見她一雙眼睛都是通紅通紅的,像是一隻兔子似的,整個人也是哭久了,仿佛是閉氣了一般,隔幾秒就噎一下,他歎了一口氣,疼惜地看著她,“唉,女人真的是水做的,你看看你,哭了那麼久,這些紙巾弄在一起都可以擰出一桶水了。”
他是在逗自己開心,可是曉蘇是真的開心不起來。不過哭了那麼久,心中的痛苦壓抑也像是宣泄了不少,至少沒有像剛才那樣憋得像是不能呼吸似的。
“博堯,謝謝你。”哭得太久,嗓子都有些啞了。
言博堯伸過手去捏住了她的手,柔聲問:“現在你有什麼打算?你跟我說,我一定會幫你的。”
曉蘇抬起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他,“博堯,對不起,其實我……其實我欺騙了你。”
言博堯有些詫異地挑眉,“嗯?欺騙?什麼事情?”
曉蘇咬了咬唇,到底是有些難以啟齒,可是就算不說,他遲早也會知道的,與其這樣,還不如直接告訴他。
“昨天……昨天聶峻瑋來找過我,我其實沒有回家。”
言博堯忽然就橫過手去,一把挑起了她的下頜,目光漸漸變得嚴厲,“蘇蘇,如果是我所想的——你不要再告訴我了。”
她不出聲,如同是默認了。
他“啪”地一巴掌就打在了她的頭頂,真的太生氣,以至於根本就沒有顧忌她的心情,力道還有點大,曉蘇的下唇也被咬在外的牙齒給擦傷了,她卻沒有吱聲,因為從來沒有見過言博堯對如此生氣的摸樣。
果然,下一秒,他驟然起身,胸膛劇烈的起伏了一下,這才大聲地罵她。
“你這個愚蠢的女人!”
“我也不想的……可是……”她企圖解釋,隻是所有的話到了喉嚨口卻是變得格外軟弱,到了最後連傾吐出唇的機會都沒有。
“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
“我……”
“她當然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小客廳的移門刷一聲突兀地被人推開,男人高大的身影挺拔地站在門口,他雙手插著褲兜,黑色的西裝還是上午離開的時候穿的那套,此刻站在門口處,光線正好被他全部覆蓋住,他的臉有一半是隱匿在光線之下的,如同是突然降落的神祗。
兩人皆是一愣,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言博堯,他正好在氣頭上,這人卻是不請自來,還這麼不懂禮貌,擅自推開別人的門不說,連對話都要偷聽,他冷著臉站起來,不由分說攔在了曉蘇的麵前,徹底阻擋了聶峻瑋的視線,“聶先生,我好像沒有請你進來,據我所知,這個醫院和你沒有任何的關係,你憑什麼進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