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陳氏語塞,不知如何是好。
正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門外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新郎來接親了,朱童生你們倒是快準備著些呀。”
來人是村裏的媒婆,親事是陳老婆子自己和陳氏說好的,媒婆隻管成親這天帶著新郎跑一趟就成。
這對新人成親她也算是開了眼,新郎趕在快拜堂的時辰才到家不說,新娘家竟然悄咪咪的,連一點辦喜事的樣子都沒有。
這倒也省事,沒人攔門,接了新娘就能回去拜堂,時辰剛剛好。
“炎兒,炎兒回來了?”
陳氏一聽見媒婆的聲音,便迎著她出去了。
那穿著婚服的男子又高又瘦,怎麼看都有些與她記憶中的侄兒不甚相像。
“姑姑,我是炎兒,幾年不見,我長高了,就是在軍營裏吃不飽飯,所以就瘦的脫了相。”
陳炎說著還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麵上一片靦腆。
這是陳炎的招牌動作,陳氏記憶深刻,當下便不再懷疑。
“誒,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陳氏抹了一下眼角,想哭又覺的大喜的日子不吉利。
朱童生在裏屋正氣悶著,媒婆說的話他當然聽見了,可他就是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
早不回來晚不回來,倒是趕巧的很。
“姑姑,我來接娟兒妹妹回家拜堂。”
陳炎說著又紅了臉。
“誒,你娟兒妹妹在裏屋,我這就帶你進去。”
陳氏沒見朱童生出來,可也不好攔著陳炎,隻得帶他進朱娟的閨房。
她記得朱童生說的是沒見到陳炎,便不讓朱娟出門。
現在陳炎回來了,他該不會再攔著了吧?
還有給她休書的事,也不該做數了吧?
“慢著,陳炎,你既早已收到婚書,不該早早往回趕嗎?為何一直拖到今日才回來?”
朱童生幾步衝出來攔了堂屋門,不讓陳炎進。
一直躲在東廂房的朱坦兩口子見朱童生親自攔門,也忙出來幫忙。
他們做為小輩,妹妹/小姑子的婚事也輪不到他們管。
朱童生不高興,連村裏人都沒請,他們更是隻能裝鵪鶉,躲的越遠越好。
“姑父,我……我不是故意的,躍江關那邊……正月一整月都不讓出軍營,我這才回來晚了。”
陳炎有些怕朱童生,低著頭訥訥的解釋。
“哎呀,吉時就要到了,還是先讓新郎接了新娘子回去拜堂吧,有啥事等他們小兩口回門的時候再問不遲。”
媒婆看看天色,再看看朱童生那副黑臉的模樣,趕緊上來打圓場。
來的時候,陳老婆子就跟她說過,新娘子若能順利接回去,喜錢就給她雙倍。
她就說哪有那麼好掙的銀子,感情是在這兒等著她呢?
怕是那陳老婆子早就料到朱家會在接親的時候為難她們。
“是啊,別誤了吉時,這可關係著小兩口一輩子的事。”
“可不是,這吉時可是專程尋了大師看的,一分一毫也不能差。”
……
跟著陳炎來接親的陳老婆子的娘家人,也都一一出言相勸。
“她爹,你看這……”
陳氏也覺得吉時不能誤,女兒和侄兒都是她放在心上的人,一輩子的事不能大意了。
“哼,那你便跟著娟兒一同去陳家。”
朱童生轉身回屋去了,陳炎便在媒婆的示意下進了朱娟的閨房。
朱坦不知所措,又被他媳婦拉著悄悄回自己屋裏躲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