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陵園已過六點,入秋後,白晝時間將越來越短。
歐陽蕭克與大哥歐陽拓在街邊尋一處麵館,麵館很冷清,他們各點了一碗清湯麵一碗牛肉麵當做晚飯。
“小時候房叔不在家,我一犯錯就被罰幹活,還沒有晚飯吃。”
牛肉麵熱氣騰騰,擋住歐陽蕭克的臉龐,不知眼中是淚花還是霧氣。因為以前挨過餓,所以在吃的方麵他從不客氣,沒有肉怎麼能算吃飯呢?
“那時你真可憐。”歐陽拓回憶往事忍不住笑道:“半夜不睡覺,抱著袋麵條站在我窗戶外,想要吃麵卻不會煮。”
“做菜是需要天賦的,我沒有天賦。”
“所以到現在隻學會煮麵條?哈哈哈。”
麵對大哥的嘲諷,歐陽蕭克無力反駁,大口大口喝著麵湯。“這家老板真摳,欺負我們是外地的,牛肉就幾片,下次換一家。”
“唔~嗯,唔~嗯。”
麵館外響起警笛聲。
“這條街這麼堵,火警怎麼走這兒?附近著火了?”隔壁桌的客人喝著小酒,滿臉通紅,和朋友閑扯著。
“你不知道,這塊區域的外環路最近在修繕,應該走不通。”
“出去看看吧。”歐陽拓放下麵碗,將兩人麵錢一同付了。
麵館外的長街,兩輛消防車被堵在原地,前方幾輛原始電瓶車堵住過道。
如今車輛全采用空中磁懸浮,地麵除了自行車和行人外,也隻允許警車通行。
歐陽拓和歐陽蕭克立即上前幫助消防員搬走車輛。
“謝謝二位啊。”消防員表示感謝。
“沒事,舉手之勞。對了,這是哪裏著火了?”
“報警人說是古鎮那邊的一家孤兒院。”
“!”
歐陽拓與歐陽蕭克相視一眼,意料到大事不妙。隨著消防車離開,他們掃了兩輛共享單車,沿小路直奔向日葵孤兒院。
著火絕非偶然,難道是自己暗中調查被唐門發現,所以他們想要殺人滅口?歐陽拓與歐陽蕭克此時心急如焚,都認為火災是因自己而起。
此時向日葵孤兒院門口,聚集了一大批群眾,他們有的端著盆,有的拎著桶,從附近的池塘裏舀水救火。
平日裏寂靜的小池塘,從未有今日般熱鬧,夜幕降臨,魚兒們被嚇得不敢露頭。
哭聲,呼喊聲在這場大火中扭曲著,黑煙像是一股妖氣在半空盤旋,灰灰的帶著一些猙獰。
歐陽蕭克帶領歐陽拓繞過人群來到後花園外,曾經的白木柵欄已燃燒殆盡,一腳就踹成灰燼。
花園裏的那棵銀杏樹,劈劈啪啪地作響,高大的枝幹被火焰包裹,像是一個站立的火巨人,萬千銀杏葉飄落,如同數不清的火精靈在翩翩起舞。
“一樓是宿舍!我們分頭去救孩子!”歐陽蕭克嘶吼道。
他拉開鐵門,手心傳來刺痛感,在高溫的烘烤下,銀灰的鐵門開始泛紅,歐陽蕭克的右手已燙破一層皮。
沒有時間去疼痛,與死亡賽跑時,必須放下一切顧忌,即使情感、生命,也不能絆倒雙腿。
黑煙飄浮在走廊上空,歐陽蕭克咳嗽不斷,踹開一道道宿舍房門,裏麵卻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