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誠雙手一拱,“藏富於民的好處,崔兄已經說過,我不在贅述。
藏富於民的弊處在於大量財富被民間控製,在國家遇到戰事時或國家需要修建大型富民工程時,國家財政不足以支付。
比如魏國來犯,國家軍費不足,怎麼辦?還有要修建大型水利工程,國家財政不能負擔,怎麼辦?”
崔元道:“可以臨時征稅。”
孫誠冷笑,“臨時征稅,敵國大兵壓境,你跟我說臨時征稅?等你稅征好了,再打造兵器,征發士兵,你認為來得及嗎?
還有修建大型工程,工程在一處,以當地的財政是不足以支撐的,所以需要朝廷支持,朝廷沒有錢,你說怎麼辦?
你要去另一處百姓那征稅,給這一處百姓修工程,你認為他們會交嗎?
比如在我國西部流川河,河道狹窄,水流湍急,汛期時洪水經常破堤,造成生靈塗炭。
建國時工部就有提議,在西部興建一處堤堰,這樣便可將水分流,一是可防止洪水破堤,二是可以灌溉大批良田。
但工程浩大,當地無力承擔。誰都知道這個工程好?能護國安民。
可錢從哪裏出?你要征稅,西部百姓負擔不起,東部的百姓又沒有享受圍堰的好處,你想征稅,他們會交嗎?
這就是藏富於民的弊處,不能集中國家力量辦大事。”
大儒們沉默了,下麵的博士也都竊竊私語。
“所以,學生認為,藏富於民與藏富於國並不矛盾。
在國有外敵之時,應以藏富於國為主,藏富於民為輔。
國家一統,應以藏富於民為主,藏富於國為輔。而現在,對於寧國,還是以藏富於國為好。”
大儒們隱約感到孫誠說的是對的,但這還是不符朝廷宣傳口徑。
要是國家認為應該藏富於國,那就要加稅,國中的世家、鄉紳還不得鬧起來。何況這些大儒也是那群不交稅的人。
結果,孫誠輸的更慘,五比零。
一些博士開始討論,都是認為孫誠言過其實,不可大用,文才都放在了詩詞小道之上。
崔元心中大喜,用挑釁的目光望著孫誠。孫誠麵如常色,對自己的輸贏好像毫不在意。
林異望著孫誠道:“最後一個問題,國用不足如何處理?”
這個問題就是說國家沒錢了,你們覺得應該怎麼辦?能讓國家有錢用。
崔元道:“國用不足,應崇尚節儉。並核查朝廷各項開支,開源節流方能足國用。”
這又是一個標準答案。
崔元的話讓大儒們有些失望,以為崔元身為茂才,能提供一些特別的見解,結果還是老生常談。
孫誠沉吟了一下,“國用不足,非當世急務。之所以不足者,是理財之人不重視科技。
崔元道:“善理財之人要增加國用,不過加大賦稅,以盡民財,如此則百姓窮困,流離為盜,豈是國家之利。與那科技有何關係?”
孫誠看著崔元不屑一顧,“此非善理財者也。善理財者,民不加賦而國用饒。”
“豈有此理?天地所生財貨,都有定數。不在民,則在官,設法奪民,其害甚於加賦。”
孫誠笑道:“誰說天地所生財貨?都有定數?千年前,小米畝產不過一百來斤來斤。
後來北方改種小麥,南方種水稻,畝產飆升為小麥一百七十餘斤,水稻三百餘斤,而且畝產還在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