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誠想起張計說的話,慈不掌兵,下一句應該就是一將功成萬骨枯了。
張計也看向孫誠,見他的臉上有不忍之色,知道他是一個文官,這慘烈的攻城畫麵他看不下去了。
“興盛伯,軍醫處是你負責的,你去那看看吧!”
“遵命。”
孫誠來到傷兵營,這裏到處都是哀號聲,有的被箭貫穿,有的被砸的頭破血流,還有缺胳膊斷腿的。
更讓人恐怖的是被金汁淋中,渾身惡臭,已是麵目全非,像這種傷兵,根本就救不了。
別說這時候了,就是現代也很難救回來,這是妥妥的生化攻擊呀!
孫誠來到手術室,看見一名士兵,他是腿被擂石砸中,已是粉碎性骨折,這不截肢是不行了。
傷兵營的截肢手術,非常粗糙,運氣好的憑著身體抗過去感染,還能活下來,運氣不好的,就會因為感染而亡,那怕隻是一個小小的傷口。
孫誠見幾名士兵將傷兵按住,在傷兵淒慘的叫聲中,軍醫拿著刀和鋸子粗魯的將肢體鋸掉,隨便撒上止血藥粉,用個布將傷處包住,那個傷兵已經疼暈過去了。
幾名士兵將他抬到傷兵修養處,就任由他自生自滅了。
軍醫將器具隨便用水洗了洗,又準備開始下一場手術。
這樣粗糙的手術,讓孫誠看的目瞪口呆,心想。難道不麻醉嗎?不消毒嗎?
他對邊上的軍醫司司長道:“你怎麼不麻醉?你要讓士兵疼死嗎?還有為什麼不作好消毒措施?”
軍醫司長鄧傳一愣,“興盛伯,什麼是麻醉,至於消毒,我們不是已經把器械洗幹淨了嗎?”
他的說法讓孫誠也是一愣,麻醉他們不知道,孫誠也理解,因為這時候可沒有什麼麻醉藥品。
但這消毒可不是洗幹淨就行了的,這樣消毒,簡直就是草菅人命。
“停止手術,將所有的軍醫叫過來,還有把管後勤的軍官也叫過來。”
“興盛伯,這還有許多傷兵沒有手術呢!”
“這樣做了手術還不是一個死字,能活著就是燒高香了,我要讓你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消毒。”
鄧傳也沒有辦法,官大一級壓死人啊!隻能按孫誠的命令將人召集齊。
孫誠看著下麵的軍醫,“從明天開始,手術的時候,必須用烈酒擦手,還有動刀的傷處周圍也要用烈酒擦拭。
還有你們的手術器械,必須入鍋用水煮沸清毒,還有包紮傷口的布,必須用紗布,煮沸以後曬幹,才能包紮傷口。”
有人問道:“興盛伯,這有什麼意義,用烈酒洗手有什麼用?還有手術器械,我們都已經擦拭幹淨了,為什麼還要煮沸?還有……。”
孫誠一揮手,“你不要管為什麼?照我說的辦就行了。如有人不按規定行事,軍法從事。”
眾人心中一凜,“遵命。”
“後勤部分要把我說的那些東西,今天必須給我配齊,明天要用。”
後勤軍官一臉難色,“紗布那些東西還好辦,可這烈酒就難辦了。
烈酒軍中是有,那些是在滅了南越以後慶功用的,鎮國公規定現在不能動。”
“我會去找鎮國公批準的。”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