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男人的側臉倒映進鏡子裏,幹淨粘著無數水珠的鏡子泛著冷光,下頜的弧度凜冽。
轉瞬,他再次說,“女士,請把你丈夫的電話告訴我,我有事問他。”
媽媽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之後,立馬答應,“行,我這就給你。”
剛夾菜,孟清姿聽見電話響了。
“什麼事啊靳西?”
“晚些讓輕塵他們送你回去,我現在有事,必須出去一趟。”
這話簡單迅速,沒有一絲猶豫。
“發生什麼事了?”她的表情驀然變了下。
“之後再說。”
沒等她的回複,他已然將電話掛斷。
屋子裏的另外兩個人也都在看著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周輕塵問道,“剛才是靳西打給你的?”
“嗯。”除卻一個字,孟清姿的臉上再沒有多餘表情。
“靳西去了哪兒這麼久還不回來,掉廁所了?”
宋思銘故意打趣,原以為想調侃一下,結果意外招來周輕塵一記白眼。
緩緩,女人的臉上是輕描淡寫的歎笑,“沒事,他說有些事情,先回去了,讓你們送我回家。”
一時間,周輕塵的臉上和宋思銘一樣,各自意外。
……
手術室門口,此時,醫生剛將送來的病人推進病房。
現場,有不斷傳來的低泣聲。
沈瓷渾身無力地立在原地,整個人猶如靈魂被抽幹,她的眼神充斥著一種絕望。
梁先生看了她一眼,有幾分不忍,“沈小姐,別太難過了,相信你弟弟會挺過來的。”
在送沈瓷來的路上,沈瓷解釋了一切,包括自己的身份,職業。
她抹去眼角的淚,勉強朝梁先生挽了下唇,“真的謝謝你,梁先生,這次多虧有你的幫助。”
醫生說,再晚些送來,麻煩就大了。
沈瓷拿出了一千塊錢,這一千塊她原本是要交給沈星純,讓他在學校用,但現在,有更需要的用處。
“不用了沈小姐,小事而已,這些錢留著給你弟弟治病吧。”梁先生拒絕了這份好意。
見他拒絕,沈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如果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我老婆孩子還在那裏等我。”梁先生說。
“好,我送送您吧。”
“不用了。”
話是如此,但沈瓷還是執意送他到門口,等人上車之後,她才轉身離去。
剛上車,男人的手機就響了,“喂?”
“把你們的醫院地址告訴我。”
陌生的男人傳來的口音,深沉又壓抑,梁先生直接愣住,“你是誰,怎麼會知道……”
“從你老婆女兒的嘴裏聽說的這些,我認識受傷的家屬。”
聽見老婆女兒,梁先生立刻報了地址,用力踩下油門。
汽車也加足了馬力,在一往無前的道路上疾馳而行,夜幕,悄悄降臨。
回去之後,沈瓷恰好碰見從手術室裏的出來的醫生,“誰是病人家屬?”
“我!我是病人家屬,請問我弟弟情況怎麼樣?”
醫生看她一眼,言簡意賅,“病人的情況不是很樂觀,他有先天性心髒病,現在加上他的身體正在發燒,已經感染了肺部,一定程度上,加大了手術的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