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棠吃得慢,坐在餐桌上,覺得嘴裏的飯菜並沒有味道。
周圍仿佛還充斥著他的氣息,她的心髒撲通直跳,剛才她一直努力克製自己的平靜,以免失態。
要過去一個周了,但大爺大媽的話,像個魔咒始終纏繞著她,當和他獨處時,不合時宜的聲音便會在她的耳邊響起。
不知名的情緒如小火,慢燉她的心髒。
把小狗留在客廳,吃完飯後,魏棠回到臥室。
從衣櫃裏拿出睡衣,懷揣著少女心事到浴室洗澡,搞完一切後,坐到書桌前學習。
翻開數學教材,正好翻到曲線與方程那頁。
像刻意逃避似的,魏棠麵無表情地蓋上數學教材,轉而抽出了化學教材。
她改變決定了,今晚學習化學。
握著筆杆,魏棠一頭紮入知識的海洋,心無旁騖。
比起難言的躁動,遙遠的未來更值得她探索。
學到十二點時,魏棠脖子都酸了,揉了揉眼睛,用力伸了伸懶腰,她關掉台燈爬到被窩裏。
剛打開手機,就看到張月的消息。
“棠棠,我打算離開月縣,和大榮哥去江市找工作。”
驚得魏棠的瞌睡蟲全嚇跑了。
“怎麼這麼突然?”
煩躁地咬著唇瓣,魏棠盯著張月的那句話,刪刪減減聊天框裏的消息。
“還好啦,之前大榮哥就和我討論過這事,不過我現在才決定去的。”
手機振動,魏棠焦急地看完她的話。
“為什麼?”
“月月我和你說…”
“李大榮這個人不是好人,我覺得他看我的眼神不對勁”魏棠還沒有點擊發送,就看到張月發來的話,“我爸在工地上從架子上摔下來了,家裏現在沒錢。”
魏棠默默刪掉了聊天框裏的話…
“還好大榮哥慷慨借了我倆萬塊,不然家裏會更加艱難,月縣工資太低了,大榮哥在江市那邊的朋友已經給我們找好了廠,一個月四千,比這多倆千塊。”
“我去那邊工作的話,能緩和家裏的壓力。”
“也好拱我弟弟讀書。”
魏棠知道張月家的情況,他們對她並不好,現在出意外了,卻需要她抗責任。
魏棠心裏堵了一口悶氣。
難受極了。
她想和張月說能不能不要管他們死活了,但是她沒有立場,張月的心始終牽掛她的家人。
即使她的軀殼逃離,但她的靈魂仍被束縛。
所謂的親情像無數個看不清的細線,牢牢捆綁她的四肢,在必要的時刻,會拽著她回到所謂的家庭。
所謂的親人操控細線割破她的血肉,吸食潺潺流出的鮮血,得到營養,哪怕她已經千瘡百孔,搖搖欲墜。
“對了,你要和我說什麼?”說完自己的事情後,張月沒有忽略魏棠沒言盡的話。
“沒什麼。”魏棠指尖緩慢地敲下了這三字。
“那晚安,棠棠。”張月知道她睡覺時間。
“晚安。”
關掉手機,魏棠張開四肢躺在床上,覺得自己的胸膛壓了塊沉重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