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那張總是波瀾不驚的俊臉,魏棠突然想撕破他的冷靜,勾起他更多的情緒。
好的壞的,都可以。
成熟,穩重,淡漠……一切的一切,在此刻,她都不喜歡。
她不喜歡他看向自己時比陌生人好不到哪兒去的態度。
她不喜歡他們間隔著鴻溝般的疏離。
她想要更近一步。
迎著他深如寒潭的眼眸,哪怕心如刀割,但魏棠笑得嫣然,她說:“醒了。”
“沒醉。”
“我知道我在說什麼,我想,你也明白我的意思。”
“魏棠。”這是江封第一次冷著音喊她的名字,“我看你酒還沒醒。”
他冰冷地吐出魏棠的名字,像是倒入油鍋中的冷水,劈裏啪啦地炸掉她的理智。
“我都說了,我沒醉。”
“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說什麼。”魏棠有些失控地喊道,心裏燃起一簇名為毀滅的火焰,恨不得焚燒殆盡原有的一切。
見江封像昨晚一樣抬腳往臥室走,逃避她的發瘋,魏棠朝他的背影吼道:“你非要我說明白嗎?“
“我喜歡你。”
“所以呢?”腳步頓住,江封頭也沒轉,“我撿你回來,還是我的錯了?”
叢叢彷徨地咬著魏棠的褲腳,好像在祈求她少說些話。
但魏棠一絲眼神都沒有施舍給它,望著男人的高大輪廓,晶瑩的淚珠湧出她的眼角,魏棠被質問得抽噎,“可是我喜歡你。”
就像無理取鬧的孩子,央求著大人滿足自己不合理的要求。
江封聽到她克製的哭腔,握緊了拳頭。
他希望她昨夜的失態,他們彼此都當做沒有發生,勾銷在逝去酒精裏。
但現在,被魏棠明晃晃地攤到了台麵。
他無法再裝作視而不見。
“魏棠,你還小。”江封轉過身,望著淚流滿麵的女孩,他見過她很多次的哭泣,但這一次,眼淚因他而起,“我們不合適。”
“你現在還不懂事,等你長大了,你就會發現現在說的話,幼稚得可笑。”
“我是十八歲,不是八歲。”魏棠不認同他的話,“我有自己判斷。”
什麼時候喜歡上他呢?這兩個月的深夜裏,她思考著這個問題。
她想,從他那晚上從天而降,趕走施暴者時,她就喜歡上了他。
“我很清楚我想要的是什麼。”魏棠抬手指向江封,堅定地說:“你。”
“嗬。”江封挑著眉,輕蔑地笑了,左臉上的傷疤微皺,眼尾鋒利,看向魏棠的目光,再沒了以往的溫意,“要我什麼?”
“魏棠,對著成年男人,注意你的措辭。”
“我看你是腦子醉糊塗了。要是太閑了,你就去刷一整本五三。”
“而不是在這裏對我發瘋。”
“瘋?”腦海裏莫名其妙閃過紀明珠甜甜的笑容,本就燃燒的火焰被添了一把幹柴,魏棠破罐子破摔,“我就是瘋了。”
“我喜歡你,是什麼十惡不赦罪大惡極的事情嗎?”
“男未婚女未嫁,憑什麼不可以。”
“就憑我不喜歡你。”這是江封第一次凶魏棠,望著被吼得怔愣的女孩,眉眼閃過一絲愧疚,他咽回了已到嘴邊的更加刺人的話。
帶著哄誘的語氣,他說:“我就當你還小,不懂事,這事翻篇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