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鄭青淮找到程瑜昭時，他已經滿臉淚水，呆坐在地上。
小向導的情況非常不對勁，鄭青淮扶住他不斷顫動的手臂，才發現程瑜昭此時渾身冰涼。他沒猶豫，先把自己的作訓服脫了下來，披在程瑜昭身上，又覺得溫度可能不夠，一手攬過向導的肩膀摟在了懷裏。
“程瑜昭？程瑜昭！”鄭青淮看他眼神渙散，試圖喚醒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程瑜昭。
不知是自己的呼喚起了作用，還是程瑜昭自己從噩夢中掙脫了。程瑜昭深吸一口氣，從夢魘中蘇醒過來。
程瑜昭不停的小聲啜泣，哭的很安靜。眼神還呆呆的，眼眶和鼻尖沾染上一片緋紅，淚珠就掛在他卷翹的睫毛上。
惹人憐惜的小可憐樣。
“沒事了。”鄭青淮抱緊懷裏的程瑜昭，在他的背上來回撫摸，輕輕拍打著：“別害怕，別害怕。”
程瑜昭從他懷裏抬起頭。
程瑜昭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四周看了一圈，沒有方觀的身影，搖著鄭青淮的手臂問：“方觀呢？他在哪兒？”
眼見著程瑜昭再次激動起來，鄭青淮一瞬間慌了神：“他沒事，他沒事，我讓他躲在原地別亂動，汪汪和他在一起，有危險我能感覺到。”
程瑜昭聽了他的話，漸漸冷靜下來，可眼淚還沒有止住：“對不起師兄。”
你說什麼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啊，小傻子。
“你沒事吧？”鄭青淮看程瑜昭沒有明顯的外傷，放下心來。
程瑜昭在他的懷裏搖了搖頭。
程瑜昭半路消失，可以說也有鄭青淮自己一半的責任，他看不得別人哭，尤其看不得別人因為他而哭，他看程瑜昭驚慌未定的模樣，很是愧疚，又問道：“可以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嗎？”
程瑜昭靠在他的肩頭，又點了點頭。
他們調整了一下坐姿讓程瑜昭坐的更舒服了一些。
“那個時候霧太大了，不知怎麼回事，突然看不見，不是霧太大，看不見。”程瑜昭冷靜下來腦子也越來越清醒，回想著發生的一切，盡量不漏掉重要的細節，補充道：“是完全感覺不到任何光點的失明，我大致推測失明狀態隻持續了幾秒鍾，可是當我能看見的時候，你們都不在我身邊了。”
鄭青淮緩緩開口：“我們也是。”莫名其妙什麼也看不見了，莫名其妙的走散了：“我猜是係統搞的鬼，然後呢？”
程瑜昭接著說：“我等了一會兒，決定找找看。我感覺自己被某種力量牽引著，走到了宮殿麵前。”
“你還記得我之前說的，我被拽進未知精神海的事情嗎？”
鄭青淮點點頭，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在宮殿麵前有一個男人告訴我，那股黑暗氣息來自於他，我能感受到未知的它，是因為我和它有相同的目標，相同的追求。所以我才會被指引到那座宮殿前。”
鄭青淮：“什麼目標？”
“他以殺人為樂，我……我怎麼可能和他一樣呢？他甚至在我麵前‘殺’了方觀。”程瑜昭一直以為自己是一個意誌堅定的人，即使已經察覺到那是係統為了考驗他而做的虛假的幻境，卻仍然沒法脫離幻境帶來的震撼，並為此感到悲痛。
鄭青淮抱著懷裏的程瑜昭，程瑜昭的脆弱讓他不得不心軟：“那些都是假的，方觀現在好好的活著呢。”
“可是那就像真的，太真實了。我被迷惑住，甚至有點分不清現實和虛擬了。”
他也因此做出了最真實的反應以及選擇。程瑜昭沒告訴鄭青淮的是後麵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