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激烈角逐隨著時間和人數的減少,進入了白熱化階段。程瑜昭此時腎上腺素飆升,倦怠不在,心狂跳不止,前所未有的興奮感包圍住他,消除了所有的疲憊,因為距離標記地點還有最後一公裏的時候,係統提示隻剩下最後兩組,這意味著決賽的較量正式拉開帷幕。
他離第一名似乎隻有一步之遙。
可惜,這種即將登上高峰的沉浸感並沒有機會持續太久,程瑜昭和方觀馬上麵臨了新的困境。
隨之而來的消息有兩個——好消息是林許廷和齊尋元沒被淘汰,壞消息是隻剩下他們兩組現在對上了。
除了剛碰上麵的時候帶給程瑜昭的驚喜感之外,讓他覺得過於湊巧的是林許廷和齊尋元的助教竟然恰好是段維臨?!
林許廷麵上一喜,可雙方都還沒有開口,段維臨先對林許廷緩緩說道:“你們現在是敵對關係,收起你的憐憫之心。”
敵對關係?
好友突然成了你需要與之對抗的人,無論被迫或是主動,這充滿戲劇性的一幕永遠不會缺人喜歡,盡管它已經發生太多、屢見不鮮了。
段維臨的一句話,讓氣溫仿佛都驟降了幾度,程瑜昭和方觀高興的心情還沒有消散,卻也不得不緊繃精神進入迎戰狀態。
奇怪的是齊尋元從始至終隻是站著,低垂著頭,既沒有表現出激動,也沒有最後角逐的緊張,碰麵到現在他沒有任何情緒的流露,就像被掏空的沒有靈魂的人偶。
不太對勁。
方觀站在前麵距離最近,他注意到齊尋元沒有被頭發遮住微微露出的雙眼無光,而林許廷有些猶豫不決,臉上的焦慮與不安一閃而過。
“齊尋元很反常。”方觀說。沒錯,齊尋元很反常,方觀來不及將話說完,下一秒被撲向自己的哨兵打斷了。方觀瞬間天旋地轉,眼冒金星,齊尋元石頭般的拳頭重重地捶擊著他的腹部和四肢,要不是反應夠快保準臉上已經鮮血淋漓了。方觀奮力反抗,一個閃身躲過又一記重拳,這一拳之沉重,落在地麵上都出現了裂縫。這下方觀也有些惱火了,找準時機死死地勒住了齊尋元的脖子,可對方好似不知疼痛,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程瑜昭還算沉著冷靜,但不免震驚,因為他發現林許廷在控製齊尋元。他們一路走來跟幾隊交手,還沒遇到過控製自己哨兵的情況。
林許廷控製自己的哨兵,是段維臨教的。
會選擇這麼做的向導,通常對哨兵沒有感情,隻把他們當做更趁手的工具。哨兵的安危攥進向導的手裏,全看向導怎麼安排自己的哨兵了。
程瑜昭想從林許廷這裏入手,強大的精神屏障把他和所有人隔絕開來,他試圖打破那麵堅不可摧無形的牆,可仍然無法近身,也無法幫助方觀。他知道那是段維臨的力量。
段維臨插手了,可是為什麼?
抵擋不了對方強大的精神鎮壓,程瑜昭頭痛欲裂,淩亂的記憶碎片從眼前劃過,險些站不穩,一雙有力的手攔腰將他托起,才避免晃晃蕩蕩栽倒在地。
是的,就在程瑜昭找到破局的方法之前,鄭青淮又突然出現了,並且讓整個局麵有了變化。
他的表情是程瑜昭從未見過的嚴肅、冷峻的神色:“維臨,你不覺得你幹涉的有點過了嗎?”
段維臨倒是不以為然,看著與程瑜昭站在一起的鄭青淮:“這是比賽,比賽就是要有輸贏,就是要分第一。”
鄭青淮:“你說的沒錯。但是你不應該插手,他們還隻是一群沒有經過係統訓練的剛分化的孩子,不是你玩弄的對象。”
“孩子?”段維臨嗤之以鼻:“如果我沒記錯,你十八歲的時候已經是校內第一了,十九歲已經跟著老師執行了很多任務了。”
容易對人留有過多的仁慈的鄭青淮真的很煩。
鄭青淮堅持己見:“他們有他們自己的老師教。”
段維臨:“你的仁慈就是對他們的殘忍。你覺得‘他們’等的了嗎?”
鄭青淮沉默了。
段維臨接著說:“他們幾乎已經是待定的第一第二名了,你覺得上麵會‘放過’他們嗎?”
“你太消極了,這隻是等級測試的其中一個環節。”
“你非要在他們的麵前裝嗎?”段維臨笑了,但他也不打算當著程瑜昭他們的麵說出真實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