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張麒麟的話,黑瞎子臉色一下子就垮了。

他著實是沒想到這啞巴平日裏悶不作聲,關鍵時刻來拆他的台。

再說了,這些東西他自己都會的不能再會了,怎麼就是他說的了。

隻不過是他先開口說出來罷了。

要不說咱黑爺最硬呢?

再沒理的事情都能硬氣的說出來。

夏星月聽了他這一套歪理,有些無語,剛想要替張麒麟辯駁幾句,謝雨晨的呼聲突然傳來,他找到出口了。

眾人驚喜的過去,可到了近前卻都沒有任何行動。

看到僅供一人爬行通過的狹窄出口,夏星月有些猶豫,若是進去遇險豈非連轉圜的餘地都沒了?

幾人也都考慮到了相同的問題,猶豫著,最終還是張麒麟率先爬了進去。

陳痞和幾個夥計緊隨其後,仍是進墓的隊形,讓黑瞎子斷後。

可等到眾人都走了,謝雨晨卻仍然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夏星月有些奇怪。

“謝先生為什麼不走?”

謝雨晨臉色有些不自然,“沒事,不必管我。”

“可是您這臉色可不像沒事的樣子。”

謝雨晨抿了抿嘴,猶豫了一會兒才開口。

“我踩到機關了。”

“嚇我一跳,還以為你想上廁所呢?”夏星月打著哈哈,剛準備調侃幾句卻突然反應過來,“什麼?你踩到機關了?”

她看向對方腳下,那裏的磚石果然塌進去一塊。

夏星月再是新手也知道墓裏踩到機關幾乎等同於喪命,可對方卻完全不在意一樣。

“你們先走。”

夏星月有些著急,“那你呢?”

若是真的擔心自己早就來擋機關了,何必如此惺惺作態。

謝雨晨覺得夏星月假好心,毫不掩飾的掃了她一眼,那眼神中的譏諷幾乎要將夏星月淹沒。

“我的事跟你有關嗎?到現在還要戴著麵具裝模作樣嗎?”

謝雨晨不信幹這一行的還有這樣幹淨的人,他這一生見過太多這種人了,表麵幹淨,背地裏還不知道會出什麼陰招。

不論是本家族人或是旁支,又或者現在依附於自己的外族,個個對謝家虎視眈眈,恨不得將自己除之而後快,可表麵卻個個都對自己親熱關心。

夏星月也是如此吧。

再者,無論是再幹淨純潔的人遇到生死攸關的事情都會以自己為重吧。

他期待著夏星月麵具脫落的那一刻。

扒掉別人隱藏已久的身份與麵具,是他儒雅隨和麵具下的癮癖。

或許會有人覺得他不正常,但他從八歲那年就開始一步步踏入深淵了。

盲人盲久了,突然恢複視力,大概率也隻會以為是夢一場吧。

謝雨晨譏諷嘲弄的眼神讓夏星月很不舒服,她真的很想一走了之,但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