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下來,趙維早已養成了每天清早打幾遍的拳的習慣,師傅一直告訴自己,習武之路無捷徑,天外有天,切不可驕傲自大,惰於修行。趙維前世飽受病痛折磨,所以如今也是分外珍惜自己這付健康的身體。今日一早,便又如同以往一般打了幾遍太祖拳,隻是今日動作要比往日慢上幾分。
直等趙維緩緩收招之後,笑著道:“君寶大師看了一早上,可有指教?”原來趙維早已發現君寶在角落裏偷看自己練功,還時不時的跟著學兩下。
“兄台見諒,我本是起的早,想來看看兄台有什麼需要,不巧正碰見兄台在這練武,師傅師公不教我武功,說我天資異於常人,當於大路之中另辟蹊徑,反正我是知道的,他們多半是嫌我悟性太差,不肯教我,又不想冷了我的心,才如此安慰我。”君寶如同被抓了現行的賊一樣,滿臉通紅,忙不迭的解釋著。也不怪君寶如此,須知從古至今,各門各派武學功法繁雜,其中精妙當然不可為外人道,若是未經他人允許,偷學其武功,乃是江湖大忌。
不過趙維卻也不以為意,老道人性格本就是如閑雲野鶴般,幾年學藝下來,趙維也知道師傅不是貪圖虛名之人,自己又是兩世為人,壓根也沒把這些當回事兒。便笑著說道:“這也不是什麼上乘武學,不過是強身健體之法而已,君寶你剛才可記住了麼?我再耍一遍給你看?”
君寶本在方才偷看時就心有忐忑,剛剛又被一嚇,卻是早已經忘了個七七八八了,可也不好意思再讓趙維練一次,紅著臉憋了半天說:“我可記住了麼?”自己說完,也是覺得不妥,便笑了出來。
趙維見他憨態盡顯,也忍俊不禁,當下也不再逗他,笑道:“君寶大師,你可用過早飯了?不如我帶你去東京城裏吃點上好的齋飯?”
“哪裏能讓兄台破費,君寶早就吃過了,現在一點也不餓。”咕….說是不餓,但君寶一早起來便在偷看趙維練功,哪吃過東西,被趙維一說,肚子就叫了起來。
“我初來東京,人生地不熟,就當請大師為我帶路了,勞煩大師了。”趙維見狀也不點破,拉著滿臉不好意思的君寶向外走去。
東京汴梁幾經戰火洗禮,風采雖是早已不如往昔,但畢竟底蘊還在,比普通城市還是要繁華不少,一位青衫美少年拉著一個光頭小和尚,一路上倒也吸引了不少目光。兩人尋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家齋菜館。兩人進去後,趙維知道君寶小和尚性子內向,也不難為他,要了兩碗素麵,幾碟小菜。待到飯菜上來,卻不見小和尚動筷子,趙維不禁問道:“怎麼,可是飯菜不和大師心意?”
“沒有沒有,隻是施主竟不以我偷看你練武為忤,昨日請我吃桂花糕,今日又來帶我吃這些我從沒見過齋菜,貧僧何德何能,怎可承受施主如此恩惠,隻想將我這份,帶回去孝敬師傅師公。”說道此處,君寶連眼睛都有發紅,原來相國寺汴梁城破之後,早已沒了之前那香客如雲的場麵,而後蒙古滅金,更是推崇藏傳佛教,相國寺更是不如從前,要不是有幾個老香客幫襯著,怕是早已斷了香火。所以君寶自幼便是苦過來的,一時之下,難免心中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