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就是心太善,出手太大方也不怕讓人謀了去。”張媽媽歎口氣,見小姐打定主意,也不好再多說。
門外的蘇如畫隻聽了幾句便聽不下去了,嘴角抽了抽。
當我們一村子什麼人?費那麼大力氣救了些什麼兒狼心狗肺的東西?
天災死的人,又不是村人謀去的性命,官府都管不著,這一村子人,何必?!
蘇如畫再不想推開這門了,轉身就走。
薑遙岑從額頭到小腿,大大小小,十幾處傷,基本是擦傷,是見著血了卻沒有大礙。
說起來最疼的還是小四往他背上爬時,踹在後肩上的那一腳,一動就疼。
剛才小四幫他看了,一大片烏青。膝蓋上被車輪卡住那塊也是一片烏,卻沒比這更疼。
怕小四知道了又要哭鼻子,沒敢告訴小四那是他幹的。薑遙岑苦笑搖頭。
打了水幫小四洗洗,不想前三盆水濁成了泥湯還沒幹淨,薑遙岑都懷疑泥是不是都醃到小四皮肉裏了,第四盆水總算是清了。
把水端出屋子,剛想著倒了,就聽到有腳步聲。
抬眼看,正是今天救了自己的姑娘,想著說幾句感謝的話,卻不想姑娘看都沒看他就走了。
盯著那背影,他能確定——這人在生氣。為什麼?姐姐性子軟,總不會是與張媽媽起了衝突?他看向正房。
薑遙岑才走到門前,就聽了一句“小姐就是心太善,出手太大方也不怕讓人謀了去。”
雖然才一句,心下也明白了,抬手拍門,清洌的聲音中有幾分溫和,“大姐,我可以進來嗎?”
“快進來。”薑子琴正讓張媽媽說的六神無主,聽到二弟的聲音,很是高興。
薑遙岑進門,冷眼瞅著張媽媽。
姐姐是個軟性子的,這婆子又搬弄是非。清洌冷利的聲音問:“怕誰謀了去?”
張媽媽看著少爺的臉色,以為少爺也是怕有人謀財,忙道:“老奴正在勸小姐,出門在外財不露白,公子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財不露白?”薑遙岑少年人清洌的聲音中帶了幾分薄怒,“這村子人若是貪財,隻管收了車上的財物,不救人也就是了。”
“恕老奴直言,主子們可是官眷,他們不敢。”張媽媽可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麼錯,這二少爺也是個不知人心險惡的。
薑遙岑不願與張媽媽再說,轉頭對姐姐清冷的道:“就算咱們全死了,這也是天災,官府還能找到他們頭上不成?”
女子的三從四德,薑子琴從小就學進骨子裏的,二弟的意思她明白了,那自然是聽二弟的。
“兩位弟弟車上的東西都沒了,現在也就我身邊這些,留些盤纏,其餘的弟弟都拿去。”薑子琴把盒子往二弟跟前一推。
唉!這個姐姐。薑遙岑撫了下額頭,看看姐姐的盒子,為了路上花用方便,姐姐盒子有很厚一疊五兩的銀票,伸手全部拿出,餘下幾張大額的沒動。
少年特有的清洌聲音道:“大姐見見那姑娘吧,給個信物,若他日有難可讓人尋定國公府。”
薑遙岑本不想再多說轉身要走,忽又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