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畫哪裏知道自己正被兩隻老狐狸掂量著,摸了摸今天無緣無故發熱的耳朵,心下狐疑,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娘想自己了?
馬材眼尖,看到參軍那燒紅的耳朵,碰了一下他正要指導射箭的錢六。
錢六順馬材目光看去,也發現了參軍耳朵的異樣,嘿嘿笑:“參軍,你相好的想你嘍!”
蘇如畫一愣,不知道怎麼了,聽到“相好的”竟然腦子裏突然蹦出一輪圓月下落落高勁亭亭孤絕的少年身影。
忙晃晃頭,暗罵自己,那是駙馬,想他幹什麼?
馬材照著錢六頭上就是一個爆栗,“看你的靶子。”
這一下頗疼,錢六差點扔了弓箭,瞪著馬材,“不是你讓我看的嗎?”
馬材壓低了聲音說:“參軍才多大?你是吐不出象牙了。”
看著馬材那樣,錢六也不由自主的就跟著壓低的聲音,“多大怎麼了,就不能有個青梅竹馬?”
馬材一挑眉,“還真吐出象牙。”
他們的小動作與說話內容,沒一樣瞞過了蘇如畫耳目,蘇如畫吼一聲:“錢六!”
錢六謔地站直,同樣的音量回吼:“在。”
蘇如畫指著自己站處對麵的靶子,“一百五十步的靶子,晚食前射上五十支箭。”
“參軍,參軍喲,您這也太狠了。”錢六立時哀嚎起來。
他準頭還行,臂力不足,一百步的靶子他能七成中紅心,一百五十步的靶子,他也就最開始能勉強上靶幾支箭,再射就中途力竭而落。
五十支,參軍絕對是故意的,不想給他晚食吃了。
錢六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心中暗罵:這小娘皮,心真黑!
馬材到底是人狠話不多的,立馬拿來兩張弓,遞給錢六一張。
錢六一看,苦了臉,自己明明開六鬥的弓,馬材怎麼把他那八鬥的給自己了,使出吃奶的勁,使出拉屎的勁也拉不開啊!
再看馬材,他怎麼拿的是一石的弓?
“你幹嘛?”錢六不明就裏的看著馬材。
“拉弓,拉開你就能上一百五十的靶子。”馬材已經開始拉自己的弓了。
錢六咬牙切齒,“你確定我到晚食前,臂力一下能增兩鬥?”他懷疑自己遇上個傻子。
“餓著和拉弓,你選。”馬材也不多廢話。
“那你幹什麼用一石的弓,營裏八鬥的多的是。”錢六想告訴他,他沒必要去拉那麼硬的弓。
馬材回看錢六,“你都長進了,自然不能還和你一樣。”
錢六覺得馬材那表情是在看傻子。
這是被馬材小瞧了,那個什麼可忍什麼不能忍的來著,錢六怒了,“你老子的,看誰先長出兩鬥的力氣。”錢六也不打嘴仗了,開始拉弓。
沒想到,憋著一口氣,還真一個猛勁拉開了,錢六樂得一蹦多高。
然後,然後,他就再也拉不開了。
馬材試了試一石的弓,拉開了三個,再拉就有點力不從心了,他知道自己差在哪,盤算著練練石鎖去,再抬眼看錢六,已經是憋的滿臉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