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縣令居然說:“多多益善!”
蘇如畫讓這四個字逗笑了,你個小小安遠縣,總人口不過八千七百餘,是不知道竇老將軍帶來的是兩萬兵馬嗎?“縣尊大人,好大的口氣。”
安遠縣令道:“但看校尉能調來多少?”
蘇如畫這才明白,自己是被縣令小看了,他是知道自己沒有那麼大的權限調萬數的兵。還挺對!
暗自點頭,倒是也沒惱。
這次被竇老將軍派了除雪的任務,就帶了兩個老熟人,並駐在城防營的兩百人。
招招手道,“雲天,郎健,還有駐在人家城防營的兄弟,帶人聽縣令使喚吧!”
雲天和郎健已經知道以前的參軍現在是校尉了,另兩人還不知道。
答話就答的亂了些:
“是,柏校尉。”雲天和郎健道。
“是,參軍。”另兩位百夫長道。
“嗯——那個,以後叫校尉。”蘇如畫撫額,這跟著出來幹活的,還得通知一聲人家,自己現在是校尉。
蘇如畫帶過雲天、郎健兩人,與兩人一起運過糧,對兩人的脾性了解一些,自是更好溝通。
上次運糧時郎健被安排先走了一步,所以他那百人沒什麼損失。
而雲天的百人在後麵走的,遇到汗人的襲擊,在蘇如畫回來之前的那二十車糧,人還逃回營一些,糧全數被汗人劫了。故而雲天的人馬損失是最多的,近兩成。
其他三個百夫長,人數上還都差不多。
隻是讓一直餉銀比一般兵卒多的騎兵幹這些活,他們能不能好好幹還真不好說。
事情再次出乎蘇如畫預料,她本等著兵卒與百姓發生衝突,隨時出手收拾一兩個炸刺的,殺雞儆猴。使過雷霆手段那些個老兵油子也就能老實幹活了。
沒想到一直沒有人來報發生什麼意外狀況。
連霍六四人都派雲天那幹活了,能布置的事都布置完,等著出的事也沒出。
而此時已經找不到能除雪的工具,蘇如畫索性到街道上看看。
看見一隊隊兵卒,身上穿的棉衣已經解開了衽帶,頭上厚實的氈帽也有很多人摘了,腳上堅實的靴子倒是都還在。
一個個幹的熱氣騰騰,正各家各院和長街之上,忙碌的為百姓們鏟雪。
冰冷的空氣是有味道的,那是寒冷獨有的味道。現在那冷冽中又彌散開汗的味道。
於是一種很獨特的氣息在這冰天雪地裏融冰化雪。
蘇如畫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就突然的被這味道給頂了一下,“真他娘的夠男人。”雖是自言自語,可話出口時還是發現:自己現在的思維方式與用詞,越來越靠近這群軍營的漢子。
兵卒們手中持著的各色臨時拿來除雪的工具,以及巨大的柳條筐。有條不紊地鏟起一堆堆的雪,再傾倒進筐中。筐中的雪被堆積成山,再由馬車運往城外。
一眼望去,那麼多人在忙碌,居然就沒有個偷奸耍滑的。
雲天看到她走過來,迎上前來。
蘇如畫伸手一指,“這都是你帶的兵?怎麼沒一個炸刺的?”
雲天哈哈笑,“柏校尉……”
蘇如畫擺手,“別這麼叫,我聽不習慣,總以為是在叫別人,直接喊我柏瑜就好。”
雲天一拍蘇如畫的肩,“實不相瞞,小老弟,我也這感覺。叫你參軍還好,不過一個文官。你這麼個年紀,我叫著校尉心裏怪怪的。行,以後就叫你柏老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