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國公府老夫人一直住在燕鴻院,從年輕時丈夫四處征戰,當年的老夫人自己提了燕鴻兩字,就一直住在那裏。
定國公老爺子,喜歡澄心院,通常都住在這裏。
院子是叫澄心,卻不見得真就靜心,老爺子在這院裏擺的是兵器架子、箭靶子、石鎖……
薑遙岑還在想著心事,已經走到了澄心院外,正見到祖父的長隨從院門出來。
這長隨的爹跟著祖父出生入死很多年,後來在戰場上傷重而亡,他就到了祖父身邊。
雖是長隨,祖父卻待他如親子,小輩們都叫他一聲“長風叔”。
薑遙岑喚了一聲:“長風叔,祖父可在?”
長風叔憨厚的笑笑,“在,進去吧。正找不到人陪他玩象戲呢!”
陪祖父下棋?!倒是件提神醒腦的事。總是贏他,祖父不高興;總是輸給他,他更不高興,他知道你是讓著他了。
所以這個勝負需要小心再小心,還不能讓老爺子看出來。
薑遙岑一步進入,國公爺看到他就開心的不行,“來的正好,坐坐坐,來陪我這老頭子玩兩盤。”
“好,孫兒奉陪。”薑遙岑恭恭敬敬坐到老爺子對麵。
說這祖父也怪,一輩子領兵打仗,勝多敗少,偏這象戲就是總沒玩明白,若不是晚輩們讓著他,他都可能一次沒贏過。
擺好象戲的棋子,薑遙岑做了個請的動作,讓祖父先走。
定國公執紅,第一招就是他最慣用的當頭炮。
薑遙岑悠悠閑閑馬八進七,“祖父,孫兒想和你說一個人。”
定國公極常規走的馬二進三,“什麼人?非要玩象戲時說?”定國公有點不太滿意。
車九平八,薑遙岑慢慢陪著祖父下著,“這不是玩象戲才想起的嗎?一個小將軍。”
車一平二,落完子定國公抬眼看薑遙岑,“朝中的事,我可不聽,他有什麼戰績說來聽聽。”
薑遙岑跟上馬二進三,“還真有,他給竇老將軍當先鋒,衝了汗人的雁陣。”
兵七進一,定國公捋著自己的雪白胡須,“汗人什麼時候會雁陣了?是騎兵陣?”
卒七進一,薑遙岑落了子,“如果沒想錯,應該是咱們的一名叛將教給汗人的。”
定國公一下揪下了一根胡子,“竇小兒連自己手下人都看不住了,還出來叛將了?”不屑的哼了一聲,落了子,車二進六。
薑遙岑一邊走了炮八平九,一邊解釋,“竇老將軍有意放給汗人的,看出汗人想招攬四淵的人才,老將軍就送去個沒什麼大能耐的給他們用。”
定國公點頭,“算他長腦子。”手上走了車二平三,又問:“那汗人的雁陣可有不同?”
薑遙岑不得不佩服,祖父這都能猜出來!“確實有,汗人的雁陣中雁頭用的鐵甲軍。”手在走了炮九推一。
定國公觀察了一會棋盤,走兵五進一準備亂中取勝,落子才道:“那你說這人是衝了雁頭的鐵甲軍?”
薑遙岑一看不好,忙補充,“正是。”
定國公眯了眯眼,繼衝中兵,“好,有意思,講講怎麼衝的,鐵甲軍可不好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