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令冰寒的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仇恨:“那篇翻不過去。”
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公文上,一一掃過本縣大戶的各家老底。
想著他們衣著光鮮,朱門酒肉,卻到現在還沒有一戶開始支棚施粥的,王文令就牙都癢癢。
王文令開始毫無顧忌的拿住大戶把柄,便如瘋狗般死咬著不放,必然狠狠咬下各個大戶一塊肉來,弄出錢糧來賑濟災民。
他更深知這些大戶把他軟禁其間,在此次旱災中都沒少發這喪良心的財,現在讓他們吐出來可不算完,非得讓他們也鬧一回旱災不可。
他也知道這群狗膽包天的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會不惜一切代價對付他。
可他現在無所顧及了,隻想為災民們爭取到更多的生機。
這王縣令的瘋狗行徑對蘇如畫而言,簡直是神來之筆。
她敢帶著幾十萬斤糧食就出來賑災,本就是打著到各個縣裏吃了義倉吃大戶的主意。
沒想到第一個遇到的竟然是個讓本縣大戶徹底得罪死的王文令。
見這一處不需要自己了,她留了一百人給王文令,帶著自己的人和糧往下一個縣走去。
她篤信:隻要有王文令在,這個縣的大戶們都得傷到吐血。
而她,則可以放心地去往下一個縣,繼續她的賑災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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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遙岑帶著李海、趙湖統軍兩千帶著糧草從京城出發。
本打算著過宋河直奔徐州。
報上來的消息是,已有少量流民過了宋河,可是薑遙岑沿路往宋河走的卻看到怕是已有近千數流民。
這種情況已經很嚴重了,如此多流民雖沒有路引進不了京城,可也容易鬧出事端。
天子腳下,真要對流民刀兵相加,定會引起人心不穩。
可是不動刀兵,律法又會形同虛設。律法規定沒有路引不能出本縣。
這些流民不隻出了縣,都出州了,這要怎麼算?連在此處施粥都名不正言不順。
薑遙岑立馬吩咐:“傳令下去,找兩麵銅鑼,向災民喊話:朝廷派欽差帶糧往徐州賑災。”沒多一會兒,鑼聲響起,鑼聲罷時喊聲起:朝廷派欽差帶糧往徐州賑災!朝廷派欽差帶糧往徐州賑災……
薑遙岑坐在馬上,看著這些流民。他們穿著破舊的衣服,麵容憔悴,眼神暗淡。
銅鑼一聲接一聲傳開,喊話聲也不斷。
薑遙岑再看路上,本來正在往京城方向走的災民,紛紛回頭,看著薑遙岑帶的隊伍和隊伍中的二百車糧食。
薑遙岑看在眼裏,知道此法生效,馬上下達下一道命令:“把糧車散開,不用保護在中間,要展示給災民看。還有糧車不用並行,排成一隊,一車跟著一車,把隊伍拉長。”
馬上有人擔心起來,“大人,這怕不安全吧!”
“沒事,沒給災民留下搶糧的時間,馬上施粥。”薑遙岑繼續發布下一道命令,“喊話的改成喊:過宋河就開始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