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連雲離開後,陷入了短暫的寂靜。青豆環顧四周,確認無人才小心翼翼地開口:“縣主,這麼好的升官機會,你怎麼不給那些跟你出生入死的人啊?這樣豈不是便宜了他。”說著,青豆用下巴指了指剛走出去的陳連雲的方向。
蘇如畫一下笑出聲,伸手在青豆的腦門上彈了一下,“你這小腦袋裏想得挺多啊。”見青豆滿眼迷茫,又說,“這並不是便宜了他,而是便宜了我。你以為治理地方是那麼簡單的事嗎?這滿軍上下,真正能治理好一方的人並不多。”
蘇如畫頓了頓,繼續說道:“就是給我一個縣,我也不行,我隻會打仗,哪裏理得清地方上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可民生就是些家長裏短、雞毛蒜皮,不理還不行。陳連雲是棄文從武,他治理一方才沒問題。”
青豆捂著被彈的腦門,嘿嘿地笑了起來,“我這不是替縣主操心嘛,怎麼分也分不到青豆頭上,就是怕縣主這官越當越大,一碗水端不平。既然縣主這麼說,那咱沒吃虧就行。”
蘇如畫被青豆的話逗笑了,“你呀,真是操心命。不過說真的,越州那邊還有好幾個縣需要治理,我現在正發愁去哪裏找合適的文人呢!如果就找文人還怕那邊要是起亂,文人又壓不住,唉!”
青豆眼睛一轉,笑道:“薑統領不是帶來了三百世家子弟嗎?他們不是都自幼學文習武,治理地方應該很有一套吧?”
蘇如畫聞言一拍眼前的案幾,“好主意!我這就去問問師父,看看能不能找薑遙岑要些人來。”說著,她立刻轉了方向,急匆匆地向外走去。
在五安縣衙的書房內,鄒主簿坐在書桌前,手中把玩著一枚玉質棋子,麵帶微笑地看著他的徒弟蘇如畫急匆匆地走進來。陽光透過格子窗灑在屋內,寧靜而溫暖。
蘇如畫一進門就迫不及待地開口,“師父,越州那邊各個縣都沒有主官,我想向薑遙岑借他手下的世家子弟去管理,您覺得這事可行嗎?”
鄒主簿放下手中的棋子,捋了捋胡須,讚賞地點頭,“這個主意極好,一來那些世家子弟你不用借,本就是公主送你的。
二來他們的品階可都比一縣主官要高得多,直逼一府主官,到時候聖上派來接管的人,他們也是樂得脫手,不會有什麼留戀。”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再者,如果暫時無人接管,他們能治理好縣城,皇上也會讚賞你用人得當,他們自己也有機會得到提拔。退一步說,如果他們管理不善,那也與你無關。”
蘇如畫聞言雙眼放光,“這真是百利而無一害啊!太好了,我這就去找薑遙岑要人。”她說著轉身欲走,滿臉都是急切。
鄒主簿卻伸手攔住了她,“慢著!那三百人確實可用,但我不希望你去找薑遙岑。”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讓蘇如畫不禁一愣。
“為什麼?”蘇如畫疑惑地問,興奮之情瞬間被疑惑所取代。
鄒主簿深吸了一口氣,“有件事我一直瞞著你,現在是時候告訴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