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陸盛已經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自信,圓通歎了一口氣,說道:“依貧僧之見,完顏禎這樣做,已經考慮到了兩個後果。”
“如果鄙人不去的話,他便會借機生事,將鄙人置於死地對吧?如果鄙人去了,便去了他們的地盤,到時候怎麼拿捏,還不是他們說了算,到最後,鄙人恐怕也難免一死吧!”陸盛此時已經恢複了冷靜,咬牙切齒的說道。
陸盛現在既痛恨自己的幼稚,又痛恨金人的陰險狡詐,雖然陸盛有後世的記憶,先進的思想,但是他涉身處世的經驗不足,對付周勝之流的庸碌之輩自然沒有問題,但是碰上真正老奸巨猾的家夥,對付起來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你不去也就一個死字,如果你去了,事情恐怕會更加的複雜!”
圓通苦笑一聲,說道:“陸施主,如果你去金人的衙門中任職,就算押司隻是一個不入流的小吏,但是畢竟你是在給金人辦事,這就坐實了漢奸走狗的罪名,名聲定然一落千丈,這些年,你父親和你在慶陽府做出的努力,恐怕也會付之東流,不但在慶陽府,恐怕天下的抗金誌士,也不敢再和你來往,敢問陸施主,若是你是抗金誌士,你敢相信一個給金人辦事之人的話嗎?你會幫助一個給金人辦事之人嗎?”
隻在一霎那,陸盛簡直要暈了過去,他隻想著進入金人衙門的好處,這些壞處居然一個也沒有想到,若不是圓通此時點醒,他恐怕還在做著他的間諜夢呢!
一念及此,陸盛有些失落的說道:“若不是大師提點,鄙人恐怕已經鑄成大錯,可惜鄙人還自以為是,以為能掌控全局,巴巴的往完顏禎那廝的圈套裏麵鑽,當真是可笑得很啊!還好鄙人身邊有大師這樣的良師益友,否則的話,鄙人恐怕已是金狗砧板上的魚肉了。”
看著有些失去自信的陸盛,圓通笑著說道:“陸施主言重了,貧僧能看透這些事情,是因為貧僧乃是一個旁觀者,陸施主隻是當局者迷罷了!沒有看出完顏禎的陰謀詭計,也實屬正常,貧僧相信,陸施主隻要今後看事情從全局出發,以施主的才智,什麼陰謀詭計也逃不過施主的眼睛。”
“鄙人受教了!”
陸盛向圓通微微行禮,歎了一口氣,這才喃喃說道:“都說金狗乃蠻夷之輩,不懂權謀,真他媽是屁話。”
圓通也是苦笑搖頭,說道:“也正是因為世人這樣認為,所以抗金大業才遲遲沒有起色,其實蠻夷進入中原之後,首先學會的往往不是漢人的先進技術,文化思想,首先學會的,往往便是漢人的權謀之術,完顏禎乃是金狗的皇室宗親,恐怕從小就是學的這些東西,陸施主雖然也精通權謀之術,畢竟經驗不足,自然不是完顏禎那廝的對手。”
聽了圓通的話,陸盛臉色突然變得猙獰起來,恨恨的說道:“早知道剛才就應該殺了完顏禎那廝,也為我們漢人除去了一個禍害。”
“不妥不妥!”
圓通連忙擺擺手,說道:“若是我們現在匆匆起事的話,最多也就成為一股流寇山賊,想要有什麼大作為,恐怕是萬萬不能的,更別說完成抗金大業了,不但如此,你還會白白失去一個鍛煉權謀之術的好機會,押司雖然是個小吏,但是衙門裏的勾心鬥角,卻有助於你鍛煉權謀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