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想了想,倒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爭論太多。

“現在是什麼情況?”

方長看了一眼其他人,有不少已經是奄奄一息了,“就這樣放在這裏,也不是辦法。”

醫生輕歎一聲:“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這是瘟疫,一旦被傳染,如果不放在這裏的話,很快家裏的人也會傳染。這樣一來,整個村子的人都會被瘟疫影響,最後沒有留下幾個。”

停頓一下,醫生又繼續說道,“不滿你說,我家裏的人,已經有絕大部分是被瘟疫傳染,然後都死了。”

說這話的時候,醫生語氣平緩。

大概早就是哀莫大於心死。

方長看了一眼男子,問道:“敢問閣下是……”

“在下南陽涅陽縣張機。”

這個名字,方長不是很熟悉。

但來自於南陽,而且還是這個歲數,方長總覺得有點熟悉。

“張仲景?”

男子愣了下,脫口問道:“你認識我嗎?”

果然是張仲景。

這麼多人感染瘟疫的情況下,仍然有人敢接近,除了醫生的話,恐怕就算是自家人也沒有幾個敢靠近。

“我隻是第一次見到閣下,不過對於閣下的一些事跡,還是略有耳聞。聽說你數次出入瘟疫區,甚至憑借著經驗,治好一些被瘟疫傳染的人。”

張仲景輕歎道:“與因為瘟疫去世的人相比,我救的那幾個人,根本微不足道。你看這裏躺著一百多人,剛剛死了三個,屍體還在那裏。”

張仲景指著不遠處躺在地上的三具屍體,因為是瘟疫死亡,此時他們在陽光下暴曬,甚至沒有人敢將他們的屍體處理。

這個時候,個個談瘟色變。

“這些人,難道就這樣放著不理了?”

張仲景看了一眼方長:“你是何人?”

“在下廬江太守方長。”

“廬江太過方長?”

張仲景想了下,突然開口道:“你就是新任的廬江太守?”

“是的。”

“之前就聽說,新任廬江太守,短短幾個月就平複了江東,沒想到今日一見,居然比想象中年輕。”

“年齡並不能夠代表一切。”

張仲景點點頭:“就像我這樣,已入不惑之年,一直接觸疾病這些,但又能怎樣?還不是一事無成。我仍然要眼睜睜看著家裏那麼多人,一個個遭到瘟疫在麵前死去。”

停頓下,張仲景收回悲傷的情緒,說道:“方太守這是瘟疫,傳染性很強。一旦被傳染了,幾乎救不回來。你是一郡太守,還請你離開這裏。”

“就是因為我是一郡太守,才應該做點什麼才行。”

方長看著躺在地上的患者,“這些人,如果不治療的話,恐怕明天過後,又會有好些人死掉。”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張仲景帶著自責的語氣:“主要還是我自己的能力有限,如果我對這場瘟疫再了解多一點,或許就能夠救很多人。”

方長想了想說道:“其實這一場瘟疫,我有一個藥方,可以讓他們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