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開麵粉袋和麵館的雜物後,我有了一個相當寬敞的場地。我和祁連屍王用一些廢棄的木板和破椅子,很快就建造了一個可以放置病人的簡易床,實際上隻是一個低矮的桌子。
當祁連屍王繼續安裝所需的各種物品時,我彎下腰,剪掉病人肮髒的上衣,完全暴露出他的軀幹和手臂。他的前臂上有幾個明顯但幾乎察覺不到的刺痕,就像齧齒動物咬傷留下的痕跡一樣。
“他什麼時候被咬的?“我問那個大個子女人,她是唯一一個留下來看著我和祁連屍王布置實驗室的人。
“被咬了?“她困惑地問道。然後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哦!是四天前。他來上班時抱怨說有一隻幾乎沒有毛的貓在他試圖撫摸它時咬了他。”
“什麼是貓?“祁連屍王問我,雖然祁連屍王很聰明的,但是他也常常分不清一些常識。
“大老鼠:捕獵小老鼠,“我用屍語回答。
祁連屍王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一隻更大的老鼠,但牙齒更小而尖銳。奇怪,他為什麼要試圖撫摸它呢?”祁連屍王若有所思地咕噥著。
我得知那位大姐姐是麵館的老板,在我們對話期間,她來回注視著我們。“你們是外地人嗎?“
“我需要一個鍋爐,“我說道,不屑於回答她的問題。“大的,銅製或陶土的鍋爐。如果有新的就更好了。還有把另外兩位也帶進來。“
麵館老板沒有質疑這個要求,她用搖搖擺擺的步伐離開了,走上樓梯,去了樓上的一樓,對著另外兩個女人大聲喊叫。
“你真的要救他嗎?“一旦我們獨處,祁連屍王就問道。
“這裏是一個非常好的掩護,能躲避守衛和刀客的搜索。“
“我們有足夠的材料來進行四次血肉儀式嗎?“
祁連屍王搖了搖頭。
“三次?“
祁連屍王點了點頭。
“勉強夠了。我們必須在城裏找到更多的魔血。當材料供應不足時,製作出來的屍鬼也會像個幹屍一樣營養不良。“
就在這時,那位女士帶著她的兩個少女回來了,她們都拿著鑄銅和黑陶製作的小爐子。其中一個看到躺在臨時桌子上赤裸上身的男人,嚇得把黑陶爐子摔碎了。
“鎮定點,文琴!這位年輕的煉丹師會治愈他的。“
那個名叫文琴的女孩順從地點了點頭。她之前曾暈過去。
我用手指指著文琴。
“我們用她的器官來當材料重組,其他人進行血肉儀式。“
祁連屍王聽到命令後點了點頭,而三個女人困惑地相互看著,還沒意識到他們已經陷入極度危險的處境。如果我這七年不是被一個怪物和一個瘋狂的血肉研究者撫養長大,我應該是不忍心讓他們淪落到現在的處境:畢竟他們是如此單純善良,他輕易的就讓兩個怪人進入此地,一個戴著麵具、穿著讓人感到不適的衣服的男孩和一個肌肉異常發達、皮膚色素不均和疤痕累累的巨人。顯然,我並沒有考慮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這七年的時間讓我養成了隻按祖父的要求和喜好做事。
當祁連屍王踩著地下室的石質地麵,迅速抓住文琴的脖子並折斷她的脊椎骨時,他們還呆愣的站在原地。瞬間,祁連屍王用手掌先擊中了女老板的太陽穴,然後是另一個少女。兩人立即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祁連屍王是一個超凡體係的怪物,他真正厲害的是他對自身力量的絕對掌握。因此,他有能力讓一個人在對他們的大腦和顱骨結構造成最小程度的創傷後昏迷不醒。當然,這也不是完全沒有風險,但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見過祁連屍王在企圖製服對方時失過手。
“在正式創作之前,我需要先把這兩個人控製住,這樣能確保樓上麵館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
祁連屍王點頭同意,我們開始布置陣法。
完成了兩個煉屍儀式,我讓祁連屍王解開女老板和少女助手的束縛。
“你們叫什麼名字?“
“卜玉榮,“女老板說。
“卜丹琴,“少女助理跟著說道。
我注意到他們的聲音沒有被幹擾,沒有出現我之前煉製的阿依努爾一樣。
“為什麼他們的聲音是正常的?“我問祁連屍王。並不是我覺得這樣不好,隻是作為一個嚴謹的血肉研究工作者,這樣的異常自然需要及時記錄檢查,特別是在這個及其容易墮入魔道異變的世界,稍不注意在未來的某一天就會因為某一件小事沒處理好就墮落異變了。
祁連屍王卻聳了聳肩,讓我有些惱火。
“那麼看來我得多做幾次來驗證這個問題了。“
我把注意力轉向兩個初級煉屍,確保兩隻新生煉屍能聽清我的命令。
“玉榮,丹琴。你們將繼續經營這家麵館,不要讓守衛和居民們看出破綻。如果必要,你們兩個殺死發現端倪的人,然後引走追兵這裏,為我和祁連屍王突圍創造條件。“
“是,我的主人,“兩具煉屍立即回答道。
戴著青蛟麵具的我嘴角揚起一抹嘲弄的冷笑。煉屍儀式有一個奇特的特點,無論是初級煉屍還是低級屍鬼亦或者是中級遊屍,乃至於高級煞屍,個體都會根據自身的理解方式內化束縛的效果。我第一次在下水道測試這儀式時,老鼠們竟然將我視為它們的血統領主,並對我行禮膜拜。而在上水道,奴隸則將我看作近乎神明的存在,對我懷有敬畏之情。而在居民區,普通居民將我視為一位值得無條件服從的貴族或王室成員,並對我推崇備至。這種讓煉屍對我的這種崇拜與服從是毫不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