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巧愣在原地，低頭看向段起。
他的神色低垂，沒有情緒，顧巧慢慢的低下頭，柔著聲線喊道:
“段起？”
他抬起了眼，看向她。
神情壓抑的全是情緒，除了怒氣紅潤過得眼神，沒有夾雜其他的情緒。
咽了咽口水，不懂她到底在幹嘛，啞著聲線開口。
“你是因為我哭嗎？”
不懂她的想法，這次他隻是想問清楚。
顧巧用手擦了擦淚水，忍不住笑道:
“對啊，段起，我是因為你在哭。”
說完直接蹲了下來，抬頭看向他，他也低頭回應著她的眼神。
顧巧不想在隱藏了，此時此刻，隻想全部告訴他。
“段起，我喜歡你，那次喝醉我就已經告訴你了，我喜歡你。”
說完不自覺的擠出了一個笑容。
段起看著她早已被淚水濕透了的臉，微涼的情緒中帶有一絲絲震驚。
“喜歡我？”
顧巧連忙點頭，哽咽的說道:
“對。”
段起隻是看著她，她明明沒有喝醉呀，哭糊塗了？
顧巧看出了他的不解，隻是繼續說道:
“對，段起，我喜歡你，非常非常喜歡，好早就喜歡了。”
然後抬眼看繼續看著他。
“段起，我告訴你個秘密好不好？”
他沒說話，沒有情緒般的垂眼看她。
顧巧繼續說:
“我高中就暗戀你了，悄悄的暗戀你了七年。”
“你可能會覺得我很變態，你記得我找你要過qq號嗎？自從要了那個qq，我每次想起你就會去看看你的空間有沒有更新，看看你的頭像有沒有換，想從蛛絲馬跡看到你的生活。”
段起抬眼注視著她。
“高中？”
高中？可是明明和她隻同學了一學期，她為什麼會喜歡自己，在那個年少輕狂的年代，喜歡不都是直接表露嗎？周圍的女生好像都是這樣。
顧巧看他的神色連忙補充道:
“對啊對啊，段起你可能不會相信，我很早就喜歡你了，你現在喜不喜歡我不重要，以後喜不喜歡也並不重要。”
說完嗓子哽咽的難以聽清。
“就是……就是……我隻想讓你知道，有一個人喜歡你了好久好久，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輕易尋死，那個人會很難過的。”
說完淚汪汪的眼睛盯著他，想要讓他同意。
段起低頭看了眼顧巧，神色冷淡，但心裏卻摸不出一絲情緒。
隻是壓著聲線。
“我是殘疾人。”
這個詞足夠忽視所有的想法。
我是殘疾人，我現在就是個廢物，馬上就要被趕出家的廢物。
什麼所謂的喜不喜歡都不重要，就算自己對她有感覺又怎麼樣？根本配不上他，她會嫌棄，所有人都會嫌棄。
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如果是真的，那也隻是喜歡從前的自己，現在天天滿眼都是尋死，什麼都裝不了，隻會覺得更加自卑，更加壓抑。
就算是真的，絕不會願意相信，寧願一切都是虛無的，自己也隻像一個無頭蒼蠅亂轉。
……
顧巧低下了頭，想說出“我不在意。”但是他會信嗎？
自己絕對不會在意，但是父母會在意嗎？親戚朋友會在意嗎？如果在古代是不是可以帶他遠走高飛？
沉默了好一會，她才抬頭。
“段起，不管你信不信，我喜歡你，但是這就是我想告訴你的。”
“你如果願意，我可以一點點的去改變……”
如果你願意，我願意去和自己的父母說明，我會勸他們接受你，我會告訴親戚朋友，段起很好，很優秀。
他隻是低下了頭，知道現在根本做不了什麼了，至於她說的喜歡都隻是半信半疑，甚至懷疑這是不是不讓他自殺，找出的借口。
麵無表情，隻是沉默的說道:
“送我回家吧。”
以後得時間還有很多，他不願意讓這個女孩多此一舉，搬了家再說吧。
生命但凡感覺到絕望，總有一刻會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