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準,如果有這個想法,記得我會收拾你!”那邊是霸道的男聲傳來,趙明陽低低的笑,低沉曖——昧的暗示,話筒裏傳來車子飛馳的聲音,大概是在路上忙裏偷閑的她給她。
開車還給她打電話,萬一出事怎麼辦?
伊俏俏的神情緊了下,然後道:“我要吃飯了!就這樣吧!”
說完,也不給他再說話的機會兒,掛了電話,看都不看呂涵青,就開始吃東西。
呂涵青一直看著的電話,視線若有所思。
伊俏俏再遲鈍也可以感覺到呂涵青探究的目光,她冷冷的抬起眸子,對上呂涵青的,停下筷子,隻是看著他,也不講話。
呂涵青被她盯得有點發毛,感覺自己像是該心虛的人!
“怎麼這麼看著你的老師?”他問。
伊俏俏淡淡的瞥了一眼呂涵青,然後站起來,端起盤子,換了個地方又坐下來吃飯。
呂涵青被伊俏俏這麼丟在那裏,錯愕了下,撲哧樂了。真是個有個性的女孩,的確是很有個性!
沒有在再跟上去,呂涵青安靜地吃飯,隻是偶爾抬起眸子注視一下伊俏俏那邊,她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吃飯,然後很快吃完,離開。
呂涵青也跟在後麵離開,連他都覺得好笑,竟覺得這個女孩很有吸引力!
學校正在粉刷一處樓房的牆壁,施工的架子搭的已經很高,伊俏俏路過此處時,恰好沒有注意,上方幹活的工人一個疏忽,一桶漆從上麵脫落了繩子掉落下來,奔著伊俏俏的頭垂直落下來——
“小心——”千鈞一發,呂涵青伸手矯健的將伊俏俏扯向一邊,順勢一攬,勾住她的腰,將她帶離安全範圍。
砰地一聲,一桶外牆塗料漆在伊俏俏麵前摔碎,此刻伊俏俏被呂涵青護在懷裏,免遭厄運!
如果,那個桶砸在她頭上,大概十之**會要命。
很快回神,伊俏俏退出呂涵青的懷抱,低低地說了一句:“謝謝!”
“很危險,以後不要走小路!尤其是施工區!”呂涵青囑咐了一聲,也沒有邀功。
上麵幹活的人嚇死了,還吊在樓上,負責人跑來,陪著笑問:“對不起,對不起這位同學,你沒事吧?”
伊俏俏看著那穿著工作服帶著頭盔的施工人員搖頭。
“你們的防護措施做的太低了,校園裏學生出入太多,也不立個牌子,另外上麵的人更得主意,這東西掉下來出事怎麼辦?你這一年白幹了!”
“是!是!您說的是!”那包工頭賠著笑。
伊俏俏也不多說,轉身就走。
呂涵青也沒再跟上去,隻覺得這個女孩子真的是不是一般的冷,救了她一命也隻說了個謝謝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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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點半,趙明陽的車子就到了學院北門,打電話給伊俏俏,她還在畫室裏。
“快點出來吧,送你去見姑姑!”
伊俏俏這才收拾鉛筆工具,畫室裏很安靜,沒有人說話,很多人也不離開,已經下課,卻還在畫畫,伊俏俏知道每個人都很珍惜進入美院的機會兒,這裏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地方,所以,大家都想著有一天出人頭地,更上一層樓!
她,再特立獨行,再想掩蓋,也做不到淡泊名利,她也想實現她的夢想!
工具收拾好,放在背包裏,今天的她,很簡單的打扮,牛仔褲,薄毛衣,外麵一件短款羽絨服,雙肩包,看起來人都小了很多,青春而亮麗!
剛走到門口,遇到呂涵青,他的車子從後門劃過,按了下喇叭,車窗滑下來。“伊俏俏同學,去哪裏?需要我送嗎?要不要一起回家啊?”
反正她住在自己對門,一起回去也不錯,隻是這話說的很有歧義,讓人聽著異常不舒服。
伊俏俏一愣,看到了呂涵青,因為中午被他救了,免於受傷或者非命,伊俏俏停下來,淡淡的搖頭。“不用了!謝謝你,呂教授!”
這一次,是真心的道謝,沒有絲毫不敬。
呂涵青也感受到她態度的轉變,笑了笑:“去哪裏?”
“回家!”伊俏俏淡淡說道。
“不用送?回哪個家?”
“有人接!”她也算是有問有答:“有男人的家!”
“呃!”呂涵青訝異,真是直接,這孩子說話直接的要命。
這時候,遠處突然車燈一閃,一輛有些眼熟的黑色車子安靜的駛來,穩穩的停在她麵前,抬頭去看,卻見她的目光似乎帶著一絲興奮落在那黑沉沉的車窗。
呂涵青心中霎時雪亮,原來是趙明陽!
伊俏俏還沒上車,趙明陽已經從車裏下來,人走到呂涵青的車邊,伸手攔住伊俏俏的腰,看著呂涵青:“呂叫獸,下班不趕緊回去,在這裏勾——搭小女生,是不是有失為人師表的基本道德?不過你缺德我們不陪著了,實在不好意思,我們這會兒呢要去見家長,失陪了!改日請你啊!”
說完,也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兒,拉著伊俏俏上車。
伊俏俏很乖巧地跟在他後麵,把書包給他,兩個人上車,離開,宛如一對相親相愛的情侶!
呂涵青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唇邊露出一抹笑意,唇角始終是上揚的,隻是眼底似乎閃爍過什麼,帶著一絲落寞。缺德?他被趙明陽說缺德,呂涵青搖頭笑了笑,發動車子,離開校園。
那晚,呂涵青沒有直接回去,而是跟朋友約在了另一家酒吧,深夜買醉。
朋友見他喝多,開玩笑說他失戀了,本以為他會否認,但是沒有,呂涵青竟灌了自己一大口酒,似乎是默認了!
眾人一時無語,麵麵相覷,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一陣尷尬的沉默之後,有人轉了話題,說起了政壇,商壇趣事。
有人問,為啥趙明陽沒來?
提起這個名字,呂涵青心裏一陣抽痛,心裏似乎有什麼被打碎的聲音音,心中的那份悵然若失,無法言表。
“呂,你不是跟趙很好,他最近在忙什麼呢?不會是又在禍害女人吧?”
呂涵青的眼底微閃,搖頭。“大概是工作忙吧!”
“陽子才不會忙,他那工作,愛去去,不去也沒人敢惹他,多輕鬆啊!”
“就是!打電話讓他出來玩!”
眾人嚷著給他打電話,但撥過去,卻沒人接聽。
而此時,伊俏俏和趙明陽在酒店跟伊美枚一起吃飯,席間還算是快樂,氣氛很融洽,伊美枚好幾次欲言又止,卻好幾次都沒說什麼。
吃過飯後,送伊美枚回酒店房間,伊美枚這才拉住俏俏的手。“俏俏,姑姑有話跟你說。”
“姑姑,我去外麵等俏俏!”趙明陽沒有跟著進屋,而是想把空間讓給她們。
“明陽,這件事,不瞞你,你也不是外人!”伊美枚反而製止了他。
趙明陽有點意外,微微點頭,跟著進了房間,三個人坐下來,趙明陽有點慵懶地靠在沙發的椅背上,就坐在俏俏的身邊,麵容是少有的沉靜,他嘴角上翹,全然一副恭敬聆聽的神情。
“這件事,我想俏俏早晚都得知道!”伊美枚這時開口卻又欲言又止。“隻是我不知道該如何跟俏俏說!”
俏俏心裏一顫,麵容恬淡。“姑姑,什麼事?”
伊美枚沒說話,先歎氣。
“姑姑,有話就說吧,直接說!”俏俏覺得事情讓姑姑都無法開口,那就是很重要的事了!或者姑姑想要自己去參加婚禮。
可當伊美枚開口的時候,伊俏俏做好的思想準備還是被衝擊了。
她說:“俏俏,下周周六,你爸爸結婚!你媽也結婚!”
伊俏俏那一刹是凝住了神情,整個人瞬間就進入了恍惚的狀態。她的視線飛快地垂下,落在了身邊趙明陽的腿上,他的右手放在膝蓋上,手指很長,指甲長得很漂亮,剪得很短,休整得整整齊齊,十分圓潤,透著健康的粉紅色。
伊美枚深呼吸,又接著道:“你媽在上海結婚,你爸在北京,選了同一天,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刻意,你爸希望你去參加他的婚禮,你媽也希望你去參加她的婚禮!我無法做主,來征求你的意見!”
說出這話的時候,伊美枚也知道會給伊俏俏帶來多深的傷害,但,有些事,總要去麵對。
伊俏俏完全恍惚了,似乎腦海裏一片空白,她的視線望著趙明陽的手,似乎在剛才,她看到他的手握成了拳,卻在她恍惚的一瞬間,伸手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