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陽冷笑,卻不說話了。“是!那該死的眼神傷了我的伊俏俏,讓我這輩子都無法站在伊俏俏麵前再說我純粹了!”
那幅《眼神》,讓他沒有信心再去愛俏俏了。無論那一瞬間,他心底想的什麼,他知道,他都不配愛俏俏了!因為他給不了伊俏俏所要的純粹了。
“幫林淮琪出一千萬歐元,買走那幅畫。上官霍庭,你買的是對俏俏的虧欠,還是你自己的良心債?你是不是午夜夢回時,也能睡得著?你們曾經那樣玩弄過俏俏那樣的一個孩子,你不覺得自己很卑鄙很羞恥嗎?既然說到畫展,那麼你看那第一季的《童年》時,看了之後你是不是還能心安理得?”
“對俏俏的確很虧欠!”上官霍庭看著趙明陽,第一次聽到趙明陽這樣說,怔怔的望著他,他突然有點惆悵起來,如果,當初,他也能決絕一點的離開,是不是白青青,會嫁給他?他這一輩子,失去了什麼?
最愛的女人,和最愛自己的女人,他都同時失去了!
就連他當成女兒一般的孩子,也最後離他而去!
他,的確成了孤家寡人,最後隻守著他的夢而已,孤獨,寂寞,不安,也迷茫,常常問自己,這樣做,值得嗎?為的什麼?
“滾出去,我這裏不歡迎你!”趙明陽一張臉冷厲的駭人,暗啞低沉的聲音回蕩在公寓裏。
上官霍庭有著幾秒的沉默,然後道:“最後一次!”
“不可能!”趙明陽陰霾著麵容,冷冷的嗓音從牙縫中擠了出來,“死都不可能!”
“我去找俏俏!”上官霍庭站了起來。
趙明陽冷笑:“去吧!我也去找白青青,告知她,這些年來,你對她女兒做了什麼!”
話出口,上官霍庭瞬間僵硬了身體。
“滾出去!你他媽滾出我的地盤!”陰著嗓音,趙明陽看都沒再看上官霍庭一眼,對於別人,他還有理智,隻要不是俏俏,他都還可以攥住別人的命門,他明白,他必須冷靜,也必須控製自如。
可是俏俏不同,她慢慢的滲透到了他的意識裏,讓他如同吸食了罌粟一般,欲罷不能。
他甚至後悔接了任務,可同時又發現,如果不是接了任務,他是不是很難發現自己的毛病,這輩子,這世間,也有他趙明陽無可奈何的事?
他一直太自信,以為自己那樣愛她,不會失去!
可是,愛的越深,越難抓住。到底什麼是對俏俏最好的?他想要愛她,純粹的愛她,是否還來得及?或許已經晚了,他真的從心底覺得自己不配再愛俏俏了。
終於,上官霍庭還是離開了趙明陽的公寓。
到最後,不知道是誰說服了誰,或許,隻是暫時的擱淺。
董河帶著林淮琪離開了趙明陽的公寓,車子駛入了一間私人公寓。剛上樓,開門開燈的瞬間,董河警惕地看向沙發的位置。
一瞬間的錯愕,“俏俏?”
林淮琪也有點驚愕,抬頭看向沙發的位置。
伊俏俏就淡淡地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淡淡地一笑:“回來了?董老師,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俏俏,你——”任是董河再淡定,也不解俏俏怎麼會這樣出現在他的公寓裏,他真是感到了異常的錯愕。
俏俏放下了腿,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然後淡淡的掃了一眼林淮琪,又看看她的胳膊,似乎很是滿意。
“很好奇我怎麼會在這裏是不是?”俏俏冷笑著開口。“是不是覺得你們的處所挺隱秘的?隱秘的可以藏身任何一處?”
“的確!”董河如實回答。“我很意外在這裏見到你!俏俏,怎麼進來的?”
“一根鐵絲而已!”俏俏把手裏的鐵絲丟在麵前的茶幾上。
林淮琪蒼白著臉走到沙發上坐下來,看向俏俏,“看來你對我們的行動了如指掌了!”
“你們那點行動我壓根看不眼裏,我隻是很好奇,林小姐,你的胳膊,怎麼會受傷呢?被心上人傷的嗎?”
“嗬嗬!”林淮琪琪笑笑,“伊俏俏,你真是可惜了!我終於知道為什麼老爺子說你有這個潛質了,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確很有潛質。”
“林小姐也很有潛質!”俏俏不以為然:“怎麼你姐被趙明陽拒絕都可以撞車死,你這麼愛他,怎麼不去死呢?看來林家的潛質,也不過如此。”
林淮琪被俏俏的話問得臉色一僵:“伊小姐,揭別人的傷疤可是不道德的行為!”
“我有義務對你道德嗎?你算什麼東西!”俏俏輕輕一笑,一雙貓眼射出淩厲之光:“給你臉,你不要!惹我,惹我的東西,你可有問過我伊俏俏是否同意了!”
“咳咳咳——俏俏,你這是說的什麼啊?”董河麵色有點尷尬,一直知道俏俏的事,從上官先生那裏知道了俏俏的故事,也教了她一年拳腳,她當初隻是冷漠,卻沒有刺客這樣犀利。他印象中的俏俏,不是這樣犀利的,難道真的是這一年受了打擊後,性情變了?
俏俏冷冷的喝道:“董河,你一邊去,如果不是念著我和存瑛跟你學了一年多拳腳,我不會對你這麼客氣!不想成為我的敵人,就閉上你的嘴!”
“可是林淮琪需要包紮!”董河真不想介入女人的戰爭之中,但是,林淮琪的胳膊還在滲血,他這麼看著,總是於心不忍。
“這點傷,死不了人!讓她繼續流著吧!”淡淡的語氣,俏俏輕蔑地掃了一眼林淮琪,微微眯起眼道:“死了也是她的榮幸,林家的榮幸,姐妹花死在同一個男人手裏,去了極樂之地也是一種幸福!她不是愛著趙明陽嗎?為他生為他死是她的幸福!”
“伊俏俏,我為趙明陽死,死在他手裏,與你何幹?你也不過是仗著他愛你而已!你提起我姐姐,算什麼?”
“你說對了!我就是仗著他愛我,我仗著他愛我玩死他他也心甘情願。提起你姐姐,不過是提醒你,你們兩個一對蠢女人而已!你比你姐,高明不了哪裏去!”
“伊俏俏,你這是找茬來的?”林淮琪看向俏俏,眼神也犀利起來。
俏俏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眼底劃過一抹陰冷。算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她來找茬,的確是要找茬,也該是她伊俏俏找茬的時候了,忍了一年,她的耐心都快磨光了!
董河捕捉到了俏俏眼底一閃而過的陰冷,心中猛然一驚,縱使他縱橫歐洲十數年,見慣了太多的場麵,也不由地被俏俏如此淩厲的眼神所懾,那眼神好似一道冰,寒氣逼人。
“對!隻找你的茬!”俏俏淡聲說道。
“伊俏俏,你也太狂妄了吧?”林淮琪冷笑。
“狂妄這種東西我從不看在眼底,倒是林小姐一直想試圖對我表現的很狂妄。一再招惹我,我以為一再躲讓你們會自動自覺地收斂下那不要臉的行為。但,事實上,好像是我把你們想的太善良了!你們這種人,隻會得寸進尺,根本不懂什麼是收斂!總是拿著我的忍讓無視當應該,當成我的懦弱。是不是以為,我真沒有辦法了?”
俏俏低低地冷笑了聲,總是挑戰別人的底線,不代表別人一直就不反擊。至少她不會一直的坐以待斃。
林淮琪被俏俏的話堵得一時找不到話回擊反駁!這是第一次,她會啞口無言,她一直心高氣傲,平常人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但當她看向俏俏時,才發現,俏俏的視線很淡,淡的人都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她打量俏俏的同時,俏俏的眼神也掃向了她。
俏俏不動聲色,林淮琪這一刻知道,伊俏俏,是不喜歡被人掌控的,她此時雲淡風輕、胸有成竹的樣子,倒像是掌控一切局勢。
伊俏俏,果然有潛質成為執行特殊任務的人。她發現她的確低估了伊俏俏的能力。
此刻的她,一臉清冷,不施粉黛,沒有任何的裝飾物,頭發也隻是梳了個馬尾,簡單明了,衣服也是質地樸素,無絲毫的點綴,可是讓人乍一看,卻有一股純淨、出塵的氣質。
甚至,還有一股高貴的氣質!
林淮琪在這一刻,感到了驚豔和震撼。
驚豔她的冷漠,震撼她的氣勢,還有她那似乎能洞穿人心的淩厲眼神。她有很多的意想不到,到此刻,終於明白,趙明陽說的,伊俏俏是獨一無二的伊俏俏究竟是何意了!
“你的到來,所謂的又是何事?”林淮琪終於回神開口。
“林淮琪!”俏俏冷冷的嗓音傳來,淩厲的視線看向林淮琪,又落到了林淮琪滲出了鮮血的胳膊上,目光一沉,“我的目的,你不配知道!”
“你欺人太甚!”林淮琪從齒縫裏迸出一句話,四個字。
“欺的就是你!”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裏。她想要尊重她,但她實在太不自量力,一再挑戰她的底線,她又怎麼可能一再縱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