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安和司命自然是沒什麼話好說。
他在司命那無喜無悲,溫和得幾乎毫無感情的目光下,可是半點騷話都憋不出來,懶得自討沒趣,鬱安幹脆就順著九公主的意思,溜達溜達到湖邊去了。
前幾日才下過雪,這宮裏的人造湖也是結上一層凝冰,站在湖邊除了一嘴的西北風外,並沒有九公主所說的好風景。
這是故意把他支開了。
行吧,他終究還是外人。
鬱安撇嘴,看見還有一處水上亭,廊橋九曲回腸從湖邊延伸至亭中,亭裏傳來些許嬉笑怒罵的聲音。
感覺有樂子在。
鬱安抬腳往那邊走,這亭子裏果然已經坐滿了人。
說是人多,其實也就三人,皆作皇子裝扮,其餘幾人皆是這三人的仆從和侍女,忙著暖酒壺、斟酒。
“來來來,再來一把!”
“趁著大哥回來之前,咱三可得玩盡興了,不然就得被大哥揪去禦書房麵壁了!”
“二哥,我也想玩!你和五哥玩這麼久了,讓我來一局唄!”
“老七你閃一邊去,你就一臭棋簍子,隻配看著!都奔三的人了,還擱這混日子呢?能不能先去找個好姑娘先定下來?!”
七皇子被逮著一頓臭罵,一臉不可置信:“五哥,你過分了!我不就想下個棋嗎?哪有你這樣的!大不了我就和六哥一樣,去出家!”
二皇子抄起一顆棋子砸他:“出你妹!”
七皇子被砸個正著,痛呼一聲,正巧看見走進來的鬱安。
三人一頓,七皇子打量鬱安幾眼,忽然笑起來:“這不是安安嘛!”
鬱安:“?”
七皇子喜笑顏開地走過來,雙手掌住鬱安的肩膀,自來熟的上下打量起來,樂道:“瞧瞧,好久不見,都這麼大了!你忘了?你小時候跟你師兄見過我的!我還抱過你呢!”
鬱安眨眨眼。
謝邀,您今年也隻有二十九,請不要說這麼隔輩的話。
鬱安笑著向幾位皇子打招呼。他們確實見過,最近一次見麵,可能在十幾年前吧。
也不知道七皇子是怎麼認出來的。
“我早就聽說九妹邀請了問天宗的人來參加冬至宴,一猜就是你們!”七皇子把他拉到石桌邊坐下。
他們原先是在下棋,棋盤上的棋子黑白分明,幾乎已經要下滿整個棋盤。然而棋局堪稱七零八落,黑子白子遍地開花,鬱安也不懂圍棋,隻覺奇怪,看不懂什麼門路。
這三位竟然還有閑心在這下棋?
五皇子在大理寺任命,這幾日正好在勘查陳家一案,對鬱安道:“我知道你們最近在查陳家的案子,按照你們的本事,是不是已經查出來這背後的門道了?”
鬱安應是。
五皇子歎氣:“其實,我們當初也查到了背後另有其人。但修士和凡人的聯係實在過於敏感,我們也不敢伸張。若是打草驚蛇激怒了凶手,誰知道他會做什麼樣的事情來。”
畢竟凡人再怎麼厲害,也不能敵得過修士的仙術。
二皇子插嘴道:“陳家我知道。前些日子,老四主張加重徭役賦稅,那陳武硬是著書撰文痛批老四一頓,把老四罵得狗血淋頭!接連好幾個月不敢上朝!”
三兄弟一聽自家兄弟的笑話,頓時沒心沒肺的笑起來。
鬱安矜持的微笑。
他好像明白為什麼慶平郡主是一點不把四皇子放在眼裏了。
合著這位四皇子,怕不是皇族家庭地位最低的一位。
七皇子告訴鬱安:“其實你們要是真想查這案子,可以再去看看文宣書院,文宣書院是四哥和那個林諾姑娘一起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