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這裏。”
寬大的翅膀，舒展開來，翱翔著，時而高，時而低，有時伏貼到地麵，一直到一棵枯樹樁子上麵停了下來，開始鳴叫。
“蠢貨，小點聲，生怕別的鳥不知道。”
一隻差不多模樣，但要比這隻大不少的禿鷲飛了過來，它趕緊讓開位置，站在，地上，用翅膀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大禿鷲嫌棄的看了它一眼，低頭用翅膀扒拉了幾下躺在地上的葉塵。
“老大，死透了嗎？可以吃了嗎？”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記住你是一隻禿鷲，不是一隻豬。”
“那還不都怪老大你連隻動物都抓不到害得我一直吃不飽。”
“什麼？”
大禿鷲一翅膀拍在了小禿鷲小小的腦袋上，直接給打懵圈了。
“沒什麼，每次都動手。”
小禿鷲委屈的縮縮成一團，隻敢小聲的嘟囔，不敢大聲反抗。
“好吵。”
葉塵覺得身體好沉重，睜不開眼睛，渾身沒有一點力氣，整個人虛弱的不行。
“啊啊啊...活了...活了......”
小禿鷲忽的躲到了大禿鷲的身後，用翅尖指著葉塵，聲音尖銳的叫個不停。
“喊什麼喊，蠢東西。”
大禿鷲嫌棄的看了它一眼，當年也不知道自己抽了哪門子風，居然救了這麼個白癡家夥。
“可是我想吃肉，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吃到肉了。”
每次和老大出去狩獵，老大那個眼神就和有問題一樣，亂撲，好好的獵物被他給放走了，自己要是敢嘟囔就是挨揍。
好不容易遇到了這麼個大獵物，瘦是瘦了點，但是好歹也是肉，為了防止驚到獵物，把他嚇走了，它們一直守護著他，等到他斷氣。
這不是白等了嗎？他怎麼還出聲了呢。
想到這裏，小禿鷲直接用翅膀捂在了他的嘴巴上，這樣是不是也算死掉了。
本來呼吸就有點困難的葉塵，差點被這一翅膀給憋死，那刺鼻的味道，真能將人給送走了。
可能是死亡的來臨，給了他最後一絲力量，他掙紮著躲避到一邊去。
抬頭看過去，想要知道目前是種什麼情況，就看到兩隻大型飛禽禿鷲正和自己來了一個深情對視。
腦袋裏一陣刺疼閃過，接踵而來的記憶，差點把他給衝暈過去。
他本來是福利院的一個孤兒，自小無父無母，身體虛弱，是整個福利院孩子最討厭的存在，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但是他們就是不喜歡他。
罵他病秧子，罵他倒黴鬼，排擠他，欺負他，甚至打罵他。
福利院的院長也不喜歡他，也不怎麼管他，隻要餓不死，就隨便他怎麼樣。
後來福利院被資助，他有幸可以去上學，他們會撕掉他的作業，搶走他的課本，還會汙蔑他抄襲，他沒有朋友，老師也很討厭他，他也覺得自己是不是不配生活在這個世界上。
有一次他受了委屈，爬到樹上躲起來，抽泣個不停。
“這個病秧子真倒黴，每天都在被欺負。”
“他太蠢了，都不知道反抗。”
“笨蛋一個，靠近我，我都擔心被他傳染了。”
“不過他也挺可憐的，吃不飽，穿不暖，還被欺負。”
“他應該打回去，要是有鳥敢這樣欺負我，我就啄死它。”
說完，還演示的張張合合了一下自己的嘴巴。
葉塵驚恐的看向自己的一旁，有三隻小鳥正在帶著不同的眼神看著他，嘴裏嘰嘰喳喳個不停。
“他看過來了。”
“他那麼笨，不用怕，他不敢幹什麼的。”
“我怎麼感覺他能聽懂我們在說什麼？”
“怎麼可能？”
那隻說不可能的小鳥，振動著翅膀在他的頭頂飛了一圈，又落了回去。
“我好像能聽懂？”
他自己也有點疑惑，自己這是不是病了，為什麼可以聽懂他們的對話。
這一刻，有恐懼圍繞著他，自己是不是真的和他們說的那樣是一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