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靠近雪線的山穀裏,在一棵雲杉樹下躺臥著一頭野牛犢。牛犢腦門兒光溜溜的還沒長出犄角,黑白花斑的體毛 又短又稀,頂多才有半歲齡,興許還沒斷奶呢。一頭毫無防衛能力的牛犢孤零零地待在荒山野嶺裏,沒有母犛牛陪伴,沒有公牛守護,已屬罕見。更為反常的是, 當越川部族幾十人成扇形向雲杉樹包圍逼近時,犛牛犢沒有驚慌失措地站起來逃命,而是仍然臥在原地,兩隻突凸的牛眼絕望地凝視著天空,渾身瑟瑟發抖, “哞哞哞”,發出淒涼的哀叫。
越川部族的首領見狀也懶得出手了,對付一頭沒長角的牛犢,實在是沒有什麼挑戰難度。
免得夜長夢多讓手下把牛犢處理一下,讓走在後方的糖三扛著,繼續前行。
而此時的糖三年僅10歲,僅是越穿部族的一名雜役。
是的,我穿越了。岸田文雄那條老狗死後竄出的觸手直接刺穿了糖三這個倒黴蛋,當場就領了盒飯。
出生之後,糖三用了多年時間,才學會了這個世界的語言。他還記得,在自己出生的時候,雖然還無法睜眼觀看,但卻聽到一個虛弱且溫柔的聲音歎了口氣,後麵就不清楚了。
不管這個身體該叫什麼,就按照前世的糖三來,省的名字切來切去麻煩。
養糖三的女人名叫阿近,是部落內出了名的美人之一,糖三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的母親在這幾個月內性情大變,在加上部落最近不順,肉食短缺,主動提出讓自己去當雜役,自己現在的一切都拜她所賜,她甚至瘋了,想殺了自己,要不是自己的一聲娘親打斷了她的攻勢,或許自己又得穿越了。
但糖三知道母親她應該是有苦衷的,當日,她被自己打斷以後,哀嚎了一聲就離開了部落,過了好幾個月才回來,本想著雙方關係還能有所好轉,沒想到是糖三想多了。
糖三像突然從蜜罐跌進了黃連湯,日子苦得沒法形容。
明明在小時候自己的媽媽阿近對自己非常好。
不光如此哪怕其她阿姨,嬸嬸也突然對自己厭惡了起來,讓糖三不明所以,完全摸不著頭腦。
也是因為阿近在部落裏地位排超然,排在二檔,不然以糖三的天賦怎麼也不可能當雜役,首領要是答應,是在貶低首領有眼無珠,讓這麼一個身強體壯,寬胸腰細英俊瀟灑的好苗子當苦力而不是守衛族群,衝鋒在前狩獵的戰士,不是有眼無珠是什麼?
不過也是因為當了雜役,狩獵成功時分肉掉下來的殘渣肉片全被糖三收集了起來,糖三靠著些許殘渣肉片還是能在部落某些嘴饞的小鬼那邊忽悠到一些糧食,混著葉子,野菜什麼的燉碗熱湯喝。
這樣也非長久之計,被那些小孩子的父母,發現每次都要挨頓打,這日子真不是正常人過的,糖三已經被逼到暴走的邊緣。
讓糖三堅持下來的則是胸口的傷痕,上一世的傷痕居然還在,觸摸那裏甚至能感覺到奇怪的跳動,甚至一度讓糖三覺得觸手可能斷在了自己身體裏,但這並沒有讓唐三感到不適,甚至在糖三力竭時會讓糖三感受到一陣暖意,片刻就能恢複不少體力,這也讓糖三找到了生存的動力。
越穿部族的首領也非善良之輩,看著這個身材高大壯碩的小輩,自然會有所猜忌嫉恨,年紀輕輕就有如此先天優勢,讓其成長起來,豈不是要威脅我的地位!此子留他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