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霧就帶著自家孩子們離開。
坤域的建築就像是凡間塵一樣,像是另一個人間。
據說是因為明王大人是修有情道的,他喜歡這浮生萬象,也喜歡那紅塵市井,也帶著整個坤域對凡間塵的相容性極大。
修仙者也是一夫一妻一子,過著簡單但是真實的生活。
但是乾域是一個完全與世隔絕的地方,乾域的房宇建築都透露著仙氣,極力模仿著水雲間的懸浮和倒影。
一個是天上仙樓,一個是地上凡宇,可以說毫無相似。
這一路上,算是沒了那一堆瑣事,真真成了淩河帶隊,朝霧躺平。
弟子們沒來過坤域,看什麼都很稀奇,一個個都圍著朝霧讓他講。
朝霧脾氣還是很好的,問什麼說什麼。
叭叭這麼久的朝霧終於感到渴了,他剛碰到芥子才想起自己的酒全灑了,眉頭輕輕皺了皺,並不明顯。
這時,視線裏忽然出現一隻手,那手裏端著一個小小的釉色陶瓷杯,裏麵盛著水。
朝霧沒客氣,直接接過就開始喝,原以為隻有一口,沒想到怎麼喝都喝不完。
朝霧放下陶瓷杯才發現,原來那是個無量杯,倒是個好東西。
結果他看到這無量杯的主人之後,有些噎。
是淩河。
說實話,這一趟前半截他一心放在暮雲身上,都差點忘了還有未來對家的事兒了。
這後半截再想,這人悶葫蘆一樣也不說話,默默站在一邊,存在感也很低。
自己渴了人家還知道遞水,自己卻把人家忽視了一路。
朝小霧,你有點渣嗷。
淩河茶色的眼睛有些亮,神色也比較溫柔:“師兄,這是新的,不用擔心。”
朝霧臉皮厚,衝著淩河笑了下:“這杯子我拿了,回了雪澤山,我再送你一個。”
自己都喝過了,就不是新的了,再還回去,以淩河的心氣兒,怕是也不會要了。
淩河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說:“好。”
他們出秘境的時候是淩晨天亮,而現在已經過了正午,也不知道到沒到朝霧要去的目的地。
有些弟子又累了。
拖著身子問:“大師兄……我們還沒到嗎?”
朝霧正把玩著那根藍白色的發繩,聽出他語氣裏的累,沒好氣地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腳。
“你小子,一路上問了多少次了?剛入門的曆練就是讓你們鍛煉身體,增長見識的,你這小身板哪兒行啊?”
弟子們也不怕他,挽著他的胳膊借力,希望他能拉著自己走。
“不行了不行了,到了嗎?”
忽然,真的隻是一步的問題,周圍的溫度驟降,像是直接從盛夏穿越到了隆冬。
那弟子凍得直接撒開了爪子,抱著自己胳膊。
不隻是他,所有弟子都有所感覺。
好冷!
朝霧聞言,斜眼看著他們,無情嘲諷:“嗬,小菜雞們……”
其實弟子們並不能看見,他們周圍的景色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們腳下,是萬畝寒冰,他們麵前是無數冰山。
這裏的冰,內部含著靈火,卻仍舊千年不化,在太陽光下,折射著漂亮的光彩。
朝霧眯了眯眼睛:“你們往後退幾步,別亂動,等著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