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鍾離權並沒有反應過來什麼,甚至在帝昭久久未語的時候,還要繼續往前湊。
帝昭幾乎是把這輩子最強的自製力用在了這個時候。
他一把按住鍾離權還要靠近的肩膀,克製又深沉。
“殿下,想要屬於自己的劍?”
帝昭無論是說話的語氣還是神態,都和往常沒有任何變化。
“我有嗎?”
帝昭想了想,笑著伸手在他的後背拍了拍,哄道:“我給你找找,乖乖的,先下來。”
自己養到大的崽崽當然是非常聽話的。
當即就從他身上下來了,但是因為帝昭輕輕扯住了他的大氅,整件衣服就搭在了帝昭的腿上。
隻有帝昭自己知道,鍾離權要是再坐下去,就該被-做了。
這件大氅自然也是他故意扯下來,用來遮住腿……的。
在鍾離權滿眼的驚喜中,一柄銀白的長劍忽然出現在鍾離權的手邊。
銀白的劍身還帶著淺藍色的靈焰,很薄的一層,但是卻讓人可以感受到“我本囂張”的氣場。
鍾離權第一眼就很喜歡。
他笑著抬頭看帝昭,原本有些似醉非醉的眼睛此刻亮的驚人。
“師父,這是什麼劍?”
因為沒了鍾離權的撩撥,再加上心底一遍遍默背清心訣,身上的反應才漸漸消下去。
“浮生。”
一聽就是個極其狂狷的名字,帶著睥睨六合的氣概。
沒了那件寬大的氅衣,裏麵幹練的箭袖將少年人清瘦但是算不上單薄的身體完完全全呈現在他的眼前。
唯一的缺點大概就是……還穿著衣服。
帝昭臉上端著明月仙首的光風霽月,眼底翻湧的欲望卻把這個小崽子翻雲覆雨……
“若月清皎,好漂亮。”
鍾離權接下來的這句話卻讓帝昭整個人都愣住了。
“殿下……剛剛說什麼?”
剛才的那句,像是回到了當年在鳳棲,那場絕望的分別。
“浮生一劍,若月清皎,持之你手,辱它。”
像是重疊一樣,而那句“若月清皎”如今從鍾離權的口中說出,依舊讓帝昭想到了浮生刺入他身體的那一幕。
還不等他將浮生收回來,鍾離權的手就已經握住了浮生的劍柄。
那一刻,一股絕望至極的感受從手傳到大腦,令鍾離權整個人都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
原本還很明媚的臉上頓時蒼白到毫無血色。
他的腦海裏是一句話。
“這隻是一場夢。”
因為那股絕望的感受太過真實,以至於鍾離權甚至都沒聽出來那就是自己的聲音。
正當他還想再次握住浮生的時候,帝昭已經把浮生收起來了。
“師父?”
帝昭站起身,那件密陀僧色的大氅滑落在那些軟墊上。
在鍾離權有些茫然的視線裏,帝昭上前,兩個人的額頭相抵。
帝昭溫柔的聲音像是想把鍾離權溺在裏麵。
“殿下,你的臉色好差。”
“師父……”
可能是被剛才席卷大腦的絕望嚇到了,此刻聽著帝昭溫柔的聲音,緩過勁來的鍾離權眼睛頓時就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