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衛國遠遠站著，帶人警惕四周，見周海晏大步走來，連忙迎上去。
“海晏，車子準備好了，先送伯父回去，這裏人太多了！”
周海晏拍著兄弟的肩膀道謝。
“嗯！辛苦了！
車廂裏護送的戰士，要請你幫忙安排一下。
回李家村，一輛車就夠，不用送了！”
鍾衛國沒有強求，興師動眾，會鬧得人盡皆知，首長看起來需要安靜休養，不能被打擾。
海晏給他發電報時，要求保密，因此，他帶來的人，都穿了便裝。
“好！需要再等一會兒嗎？”他看向哭著敘舊的婆媳，不好打擾。
“不用！即刻出發。”
周海晏轉身，走到母親身邊，拉著她和媳婦兒往站外走。
“媽，回家再敘舊，這裏人太多。”
……
幾分鍾後，周海晏告別鍾衛國，跨上駕駛座，發動車子。
“哥，雪球和泥球還沒有上來。”
周河清可稀罕兩隻大狼狗了，嫂子養什麼都厲害，雪球，泥球更是沒得說。
“河清，別擔心，它們比車子跑得快，坐車太擠了。”
許予嬌回頭解釋，手裏剝著甲魚蛋，剝完遞給周寧遠。
“爸爸，嚐嚐我跟河清養的甲魚生的蛋，可好吃了！
河清，等回去了，我教你烤蛋，吃起來更香，還有烤地瓜。”
周河清見雪球，泥球真的跟著車邊奔跑，放下心來和嫂子聊天。
“好啊！家裏有的是雞蛋和地瓜。
嫂子，咱們家現在大變樣了！
你養的雞，兔子，甲魚，還有種的菜，我都收起來了，沒給別人吃。
我和媽天天不是吃肉，就是吃蛋，你瞅瞅，是不是長胖了？”
周海晏抬頭看了一眼後視鏡，媽確實變年輕了，河清也長高長壯了！
車子開得又慢又穩，許予嬌幹脆趴在副座椅背上，跟河清聊天。
“不止長好了，還長帥了！
你比晏長得更白淨，更秀氣，以後纏著你的女人，肯定比晏的還要多。”
周海晏……媳婦兒眼裏，弟弟哪哪都比他好，是嗎？
周河清聽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女人，像李大妮那種嗎？
“嫂子，你別嚇我！我不喜歡女人，更不喜歡被她們纏著。”
一個聲音冷不丁插進來。
“考試報名了嗎？”
周河清立刻坐正，認真回答。
“還沒有，愛國哥給我做了一套卷子，看過的老師說，考京市的大學，基本沒有問題。”
“嗯！別鬆懈，過幾天去報名。”
周海晏說完，又轉移媳婦兒注意力。
“嬌，注意看看，雪球和泥球跟上來沒有，街上人多，別跟丟了。”
“哥，我看著呢！它們一直跟在車旁邊，沒有掉隊。”
周海晏……怎麼哪哪都有你，問你了嗎？就知道瞎摻和。
周寧遠握著夫人的手，抬眼掃了一下大兒子，心眼小，醋勁兒大，臭小子！連親弟弟的醋都吃。
這些年，多虧了夫人。
他看著從見麵就一直低頭沉默，隻緊緊抓著他枯瘦幹手的人，認真深沉地道歉。
“夫人，拉扯大兩個孩子，辛苦你了！跟著我，沒享到福，盡吃苦頭。”
朱鳳玲強忍著心頭的悲痛，不斷告誡自己應該高興，丈夫還活著就行。
她不敢看他，怕自己嚎啕大哭，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吃了多少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