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來福笑道:“稟小主,皇上每天都在批閱奏折,沒有招任何娘娘侍寢,沒有招任何娘娘伴駕。”
“皇上日理萬機,難免勞心勞力。辛苦高公公了,要好好照顧皇上。”
“瞧小主說的,伺候皇上是奴才們的求之不得的體麵。”
“我就不留公公您了,這點銀子,高公公拿去買茶喝。”
姚黃趕緊塞過去一個荷包,裏頭是沉甸甸的碎金,高來福含笑收下了。
等高來福回到清涼殿,隻見皇上仍舊埋頭於堆成山的奏折中。皇上並未抬頭,隻是淡淡問,“送過去了?”
“回皇上,已經送過去了。裴傛華正在書房作畫。奴才一看,小主的畫特別好,畫的還是皇上呢。”
書案前的皇上,表情沒有改變,但他握著朱色禦筆的手頓了一下,“她說了什麼?”
“裴傛華詢問皇上在做什麼,還讓奴才好好伺候皇上。”高來福悄悄抬頭看了一眼,他好像覺得是錯覺,因為皇上嘴角淺笑了一下,再一看,又似乎沒有。
“嗯,你下去吧。”
高來福回話完就帶上門出去。如今已是六月,清涼殿外的參天大樹上,蟬鳴聲不絕於耳,聽著就讓人覺得頭疼。
高來福命人將樹上的蟬用粘杆粘走,免得令聖心不悅。一轉頭,就見德妃娘娘坐著轎輦來了。
“高公公,裏頭可有人伴駕?”德妃今天打扮得格外嬌豔。
“稟娘娘,沒有。”
“勞煩高公公替本宮通報一聲。”
“是,奴才這就去。”高來福轉身進去。
不多時就出來了,笑道:“德妃娘娘,皇上說了,他現在無暇見任何人,還說批閱奏折,別總是......”
“總是什麼?”
“總是打擾。”高來福背後都汗濕了,趕緊又道:“娘娘別多心。皇上這幾日都心情欠佳,前朝事多。皇上隻是專注政事而已。”
德妃臉上的笑容都僵硬了,“既然皇上不願見本宮,本宮就離開。”她走後又突然回頭,“高公公,皇上之前去裴傛華那裏,可是二人吵架了?”
高來福心中一咯噔,笑道:“娘娘是不是聽了外頭的謠言?沒有此事啊。老奴一直跟著皇上。那天晚上,皇上隻不過去貞順齋看看受傷的裴傛華,然後就回清涼殿了。”
德妃聞言點點頭,隨後便走了。那天裴傛華被西太後打了一巴掌,臉確實腫了,皇上去看也正常。
高來福覺得這禦前的差事真是越來越難了,他擦擦額角的汗,繼續站著。小源子問他,“幹爹,這樣說能行麼?”
高來福彈了一下他的額頭,“蠢貨,皇上的事怎麼能胡亂說出去?況且咱們皇上最討厭後宮那些流言蜚語。無論是哪位娘娘要問皇上的事,咱們要想活命都要三緘其口。”
小源子摸了一下頭,恍然大悟,“懂了,師傅。”
皇上批閱完奏折,正是晚膳時候,他今天心情大好,想去貞順齋看裴謹言,但一想這個小妮子居然不主動來看他,他又不甘心。
“高來福?”
“奴才在,皇上,可是要傳晚膳?”
“叫賢妃帶著大公主到清涼殿用晚膳。”
“是,奴才這就去傳旨。”
不多時,這個消息就傳遍六宮,不少宮人又議論紛紛,賢妃雖沒有恩寵,帶有大公主這麼一個受寵愛的孩子,賢妃也跟著沾光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