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嬤嬤有些著急,“我怎麼可能跟嫦充榮有關係?”

她確實跟嫦充榮沒關係,但她也不能說自己是平昭儀的人,如今卻卷進了這場是非裏頭,後悔極了。

“那你就說實話,雜家看你這麼多年在庶務司從未出過差錯。大家都是聰明人,該說的說了,自然不會有事。你一個管事嬤嬤何必為了人家的是非把自己的前程耽擱了?”高來福好言相勸。

“嗨,我這不是怕收錢的事被人家知道麼?高公公您是最清楚不過的,宮中行走也要用錢。這嫦充榮當時還是嫦嬪,說要把銀杏要去身邊伺候。我說銀杏是罪妃身邊的宮人,皇上再三申明,不讓罪妃身邊的宮人再伺候別的主子。”

“說下去。”

“可是嫦充榮給的價格實在太高了,一千兩銀子。奴婢就答應了。”

高來福眼睛微眯,“所以這個銀杏在月仙居已經藏匿不少時日了。”

小山子心中暗罵,這個夏嬤嬤之前還騙他,可見都是勢利眼,見高來福這位大內總管來問話,她才肯說實話。

緊接著夏嬤嬤就求饒,“高總管,您幫幫我。我隻是貪財收了點銀子,其它什麼都不知道啊。”

“嫦充榮為何要銀杏去伺候?”

“她說她缺少一個伶俐的宮女,當初銀杏在劉美人身邊伺候時就覺得銀杏不錯。後來劉美人有孕被皇上禁足,身邊宮人全都貶去別的地方,不得再伺候新主子。所以嫦充榮就找到我了。”

高來福一聲冷笑,“也就夏嬤嬤你會信這種鬼話了。月仙居難道沒有其她伶俐的宮女?怕是有什麼外人不知道的事。”

夏嬤嬤後悔得直拍大腿,“我這種做奴婢的哪敢多問,既然她給了那麼多銀子,我就放人了。誰知,如今竟是這局麵,嫦充榮有孕,銀杏還死在她宮裏。真是亂呐,可害慘我了。”

不一會兒,負責在旁邊寫供詞的掖庭太監已將一張密密麻麻的供詞遞上。

“畫押吧,夏嬤嬤。”

“高公公,你不會是要誆我吧?”

“放心,是你庶務司的事務口供,指正這銀杏早已不在庶務司。以後做事警醒些,都混到管事的份上了,你這可不行呐。還以為多少銀子,一千兩就把你收買了。瞧瞧,如今出事了吧?”高來福不免覺得這些人眼皮子淺,不像自己見過大世麵。

小山子也勸道:“夏嬤嬤,您就畫押吧。高總管最是公正。”

夏嬤嬤不識字,但她憑直覺按了指印。隨後,她就被放回庶務司去,鬆了口氣,她差點就以為自己要被上刑,那可就全玩完了。

小山子給高來福捏肩,“您辛苦了。”

“你們這些年輕的小太監,哪怕清涼殿前伺候的,她們這些管事也未必怕你們,以後行事還要奸詐一些才行。宮中行走打探消息,收受銀子的事永遠不會消停,但什麼人什麼事,咱們還得具體瞧。像這個夏嬤嬤,可能是條大魚,放了她再暗中命人觀察。”

小山子嬉笑道:“還是您高明。幹脆奴才認您做幹爹?您已經有兩位徒弟了,奴才做您幹兒子,咱仨一起給您養老?”

高來福笑道:“小鬼頭,就想著從我這兒弄好處?我看你也挺機靈的。行吧,改天叫上小福子、小順子,咱們辦個簡單的儀式。”

“好咧,多謝幹爹提拔。”小山子越發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