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奶娘不說話,玉屏又繼續聊別的話題,像是夏天應該喝什麼茶,哪種花開得最好看,但奶娘都沒有接話,隻是豎起手指示意玉屏別說話。

玉屏覺得這位奶娘悶極了,實在沒勁,便出了偏殿,往後院走去,那裏有個秋千架子,她就開始擦這個秋千架子,眼瞅著周圍沒人還順便坐了上去,搖晃幾下,愜意極了。

立冬恰好端著點心經過,眉頭就蹙起,新來的宮女,都是要觀察一陣的,剛開始大家都覺得這玉屏幹活積極手腳麻利,怎麼一轉眼就是另外一副麵孔了?不是說,當奴婢的就不該休息,可也要看是什麼場合,如今主子們都在殿中,玉屏倒是自說自話坐上秋千架了。

“這秋千別說你了,縱使大宮女魏紫、姚黃兩位姐姐都沒坐過,也不敢坐。”

玉屏愣了一下,趕緊跳起來,“立冬姐,我就是擦秋千,看著不錯,就不小心坐上去了,我知錯了。”

“你可真不像不小心坐上去的,我看你悠閑得很。”立冬麵色嚴肅,“你是新來的,還在學規矩,但我要提醒你,別想不切實際的。之前我這一批剛被派來伺候,那時候貴妃娘娘還不是貴妃,有個叫立夏的,有了不該有的主意,人直接就沒了。”

玉屏聽後咬唇,“知道了,立冬姐。”

“真不是我潑你冷水,你是覺得自己天生麗質也罷,機靈乖巧也罷,都別去試探皇上的底線。這真不好玩兒,弄不好是要掉腦袋的。你再看這宮裏,哪位娘娘不美?”

玉屏內心確實心高氣傲,“多謝立冬姐提點。”

與此同時,小蓋子昨夜當值,眼下睡醒過來當差,他跟小順子待在一處,順便跟小順子說了玉屏的事。

“有這事?這宮女原先是珍寶司當差的。”小順子知道來曆,“那邊的管事嬤嬤說她機靈會看眼色。”

“我看不大對勁,老喜歡問我貴妃和皇上的事。我怎麼覺著像是其她主子的眼線?”小蓋子也不是傻子,況且如今承乾宮伺候的人多了,那些新來的全都不能在內殿伺候,頂多在偏殿伺候。

他們這些大宮女、大太監不但要觀察新來的還要教導他們規矩。

小順子點頭,“既如此,找個由頭把她調走,免得在她身上出什麼事反倒連累了咱們。”

小蓋子說道:“其實偏殿這些活有原先咱們自己的二等宮女和三等宮女做就行了。如今四皇子還小,有奶娘跟嬤嬤們也就夠了。”

用完晚膳,四皇子又被奶娘抱去給裴謹言,裴謹言對這位奶娘態度不錯,因為是娘家人挑選進宮的。

“你們住在這兒不必害怕,有任何膳食不好、住不慣的都可以說。”

“多謝娘娘恩典。”

“你是從宮外進來的,我祖母、姑祖母最近如何?”

“托娘娘宏福,倆位都好得很,她們總說自己老當益壯,囑咐娘娘一定要好好恢複,保重身子,不必擔心娘家人,一切都好。”

“那就好。等到半年期一到,你們就能出宮去了。”裴謹言不會把兒子的奶娘們留得太久。

“多謝娘娘。”奶娘稟道:“有個叫玉屏的宮女話多了些,還請娘娘自己留意。奴婢之前在平郡王府邸當差,像這樣口舌過於利索、又喜歡打聽主子私事的奴婢往往都不太安全。”

裴謹言點頭,“好,本宮知道了。”

不一會兒,皇上從書房出來,這位奶娘立即就退出去了,很有分寸。她們當初被選上進宮做奶娘的時候就已經想清楚了,謀個賺銀子的差事,時間一到就離開,可不敢有什麼飛上枝頭的想法,何況還是平郡太妃選出來的人,可不能出岔子丟了太妃的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