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謹言將麵前爐子上的一壺熱茶倒了一些到杯中,“二皇子不足為懼,反正也沒有繼承大統的可能。”還有後半句,裴謹言沒有說出口,前世的二皇子單獨開府出宮住王府之後還想著要謀反,結果被圈禁終生,絕望之中自盡了。
姚黃在一邊感歎,“有的孩子小時候就壞,長大了也不會好的。奴婢看這二皇子心中似有不甘和恨意。好在,他如今跟著西太後住。哎,西太後也不是個腦子清楚的,指不定以後鬧出什麼事兒來。”
裴謹言笑道:“他們若是不鬧出事來,反而沒法對付,還真就要等他們鬧出事來才行。皇上此人還是重視子嗣的,沒壞到謀逆的份上,自然是想再教好的。隻是,二皇子能不能珍惜皇上給的機會,能不能放下仇恨洗心革麵,就要看他自己了。有些人,已經從小被教壞,旁人再怎麼說再怎麼勸,他也不聽。那就不能怪咱了。他若識相,大家便相安無事,他若不識相,我也不必留情麵。隻是,我不能因為皇上獨寵就主動出手去動皇上的子嗣,這是大忌。”
“主子考慮得周全。”魏紫點頭。
“如今二皇子算是香餑餑了,那些個沒子嗣的主子都想養著二皇子呢。”姚黃每日去膳房或者內務府,她總能聽到各式八卦,“奴婢聽說,曹嬪、王美人、趙美人都去拜訪西太後,不是送自己親手燉的湯,就是送繡品或者親手做的抹額、鞋子等用物,很是殷勤。”
“讓她們去爭吧。咱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清涼殿中,高來福正替皇上研墨,皇上仍舊在批閱奏折,上午要等幾個大臣一同議事。
“皇上,老奴看二皇子似乎心緒不寧,那日闖入承乾殿,眼神不善,說不定已逝的平昭儀、安妃都曾說過什麼。”高來福也不能說得很明顯。
皇上的禦筆在奏折上龍飛鳳舞寫著什麼,“廢話,朕瞧見了。隻是,畢竟是朕的兒子,雖是庶出,但也流著朕的血,他現在又沒做什麼壞事,難道要朕殺了他?這樣,朕也會背負上一個虎毒食子的罵名。”
“請皇上恕奴才多嘴。”高來福告罪。
“朕知道你的意思,無非就是怕再多出一個三公主那樣的孩子,可是他們都是孩子,還是要給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皇上不由得歎氣,“若是這些孩子都像大皇子一般宅心仁厚,朕也就放心了。”
安妃常氏離世後,宮中確實平靜了一陣子,大家都忙著帶孩子,過著自己的小日子,除了每日到西太後的壽康宮請安,其它事也沒了。
臘月初十這天,西太後突然請皇上過去用午膳,皇上在午時二刻去了壽康宮。
“皇上最近忙於政務,又瘦了不少,哀家今日準備的都是你愛吃的菜。”西太後心情很好的樣子。
皇上看著滿滿一桌菜,其中一半都是自己喜歡的,不由得挑眉,看來母妃還專門打聽過了。
“多謝母妃。”
“咱倆親母子,還道什麼謝?多吃些。”西太後笑逐顏開的。
“母妃是不是有什麼孫家的事要求朕幫忙?”皇上知道西太後一向是有事才會找自己。
“嗨,為何是哀家娘家有事才求皇上?興許是為了皇上自己的事呢?”
“母妃不妨直說。”
“二皇子年紀還小,總不能沒有母妃照料,哀家想著,後宮裏頭也不知那些女子究竟是個什麼性子,知人知麵不知心的。幹脆,讓哀家這個皇祖母養著二皇子,皇上,您意下如何?”西太後原本沒這個想法,是二皇子說自己喜歡祖母,想在祖母跟前盡孝。西太後也確實覺得二皇子可憐,便想照拂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