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歇了幾日,江晚突然想起什麼,興致勃勃地開始畫圖樣。

秋心將被子曬在院裏又拍打的蓬鬆,才湊了過去。

見圖上的樣式雖奇怪,但能看出是衣裳,輕笑著問,“姑娘還會設計衣裳?”

江晚用炭筆描繪著輪廓,眉眼舒展,“哪有那麼厲害,隻會點皮毛。”等畫完吹了吹浮在紙麵的炭粉,“可能做出來?”

“不算難,隻是頗為新奇。”秋心許久不曾摸過布料了,也有些手癢。

江晚笑著把圖紙遞給她,“那你去買布料各裁四身,這個用棉布做,旁的用麻布做。”

秋心應聲,卷起紙張回房去收拾,不多時包裹嚴實,跟她打個招呼出門去了。

等她出門,江晚起身活動了下筋骨,去查看貼牆種下的金銀花,見長勢良好,有幾株的藤蔓已經往磚牆爬去,笑吟吟地拿起水壺挨個澆遍。

隨後無趣地癱在涼亭看著一方藍天,半合著眼不知在想什麼。

秋心回來見這般,還以為她睡下,輕手輕腳地鎖上大門想去房中給她取毯子。

剛走幾步就聽到江晚輕柔的聲音,“我沒睡,今日實在無聊,我們聊聊。”

秋心放下布匹走近她,“姑娘想聊什麼?”

江晚指了下椅子讓她坐下,“你為何會淪落至此?”

秋心邊拆手中的糕點邊說,“奴婢原是巨陽人士,幼時水患泛濫,朝廷雖派人賑災,可依舊活不下去,我奶就做主將我賣了,好養活叔伯家的兒子。”

拆好糕點,她勉強笑著推給江晚,“姑娘嚐嚐。”眼底微紅繼續說道,“伢人帶我走了很遠,一路病死不少人。到了江南,教養婆子看我資質不錯,教了不少本事,年初被江南的盧家人買走調教,前些日子又帶到廣恒送給了家主。”

江晚咽下口中的糕點,輕聲問,“秋意呢?”

秋心抿了下唇,“她是第二年被送來的,聽婆子說她爹賭博欠了銀子還不上,賭場就把她賣了。她生的好人也聰明,婆子很是看重,性子倔也慢慢磨平,硬生生掰了過來。”

江晚點了下頭擦淨指尖,“去忙吧。”

秋心起身,略一猶豫,“那日夫人發賣奴婢,是因為奴婢為秋意作證,並非她蓄意誘主。”

江晚輕笑著,“我知曉了,去吧。”

見她不在意自己頂撞主子,心下稍鬆,笑了笑起身去裁衣。

江晚托腮看她裁剪完又去縫繡,猛地想到縫紉機,拿起炭筆在紙上畫了起來,卻隻畫得出外觀,內裏構造不甚明白。

看著畫好的圖她煩躁地撓了下頭,收起放到一旁。

轉眼已是重陽。

秋心大早就出門買了壺菊花酒,見一旁的菊花品相不錯,順帶買了一盆。

回宅子見江晚還在睡,輕手輕腳地關上廚房的門開始做重陽糕。

江晚被陣陣糕點的香氣誘醒,緩緩睜眼就見枕邊放著茱萸香囊,起身繞過屏風看去,秋心正將散發著熱氣的糕點放在桌上。

見她醒來輕笑著說,“姑娘去洗漱吧,淨室的熱水正好。”

江晚點頭,不多時出來同她飲酒吃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