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

“六條。”

“胡了。”

宋媽媽笑吟吟地推倒木牌,接過幾人遞來的瓜子。

陳有水添完柴回來就聽到宋媽媽得意的聲音,笑著說道,“你們莫不是看我娘年紀大讓著她?這麼一會兒都胡三把了。”

江晚撥了下自己寥寥可數的瓜子,無奈說道,“誰能想到姑母這般厲害,倒令我這個師傅輸得一塌糊塗。”

四人笑著整牌再來,陳有水搖著頭坐在宋媽媽跟秋意中間。

不多時江晚的瓜子輸盡,宋媽媽看了眼窗外,估摸著時辰說道,“今日就到這裏吧,明日可是年三十,有的折騰。”

江晚笑著應下,等人都離開才抱著雪球回了內室,因著秋意來暫住,秋心便跟她說回房住,江晚自然同意。

半夜又下起了雪,窸窸窣窣的,她在綿軟的床上輾轉一會兒,起身推開半扇窗看向院中雪景。

夜幕暗沉,寒風微卷,院中突然出現一個尺餘大小的旋渦,中間的雪花被風裹挾著旋轉幾圈,又高高拋起隨後散去。

她摸索到桌上的清酒,垂目飲著。

記得那年春日出遊,腳下也是不知怎地出現旋風,本想趁著未成型踏出,卻被吹得連連退後,困在中間進退兩難。

身邊都是弱質女子,隻能驚呼著退開,反應快的則派人去找院外守著的侍從,可惜風勢太猛,不多時她就被憋的麵色泛紅,裙角也被旋風裹挾,眼看人都要被卷飛時,趙知行卻突然出現,拋出匕首將她的裙擺割裂,劍插在地麵支撐,伸手把人從旋風中撈了出來。

江晚回神看著一片雪白的院中,覺得眼前有些空蕩,思索片刻決定開春在院中辟塊園子來種菜。

次日。

秋心早起見她內室的窗半開,忙走了過去,剛走近就嗅到清冽的酒氣,又見她裹著被子在榻上睡的香甜,輕手將窗子合上,同秋意去灑掃院子。

不久宋媽媽也起來了,見江晚還未醒便想去叫一聲,秋心攔了下輕聲解釋,“姑娘昨夜飲了酒,還在睡。”

宋媽媽點頭,讓她去取香火紙錢,又吩咐陳有水去城外的各路神佛處拜拜,自己則去廚房做起了費時的大菜。

臨近午膳江晚才起身,小口喝著宋媽媽遞來的醒酒湯自嘲笑道,“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宋媽媽輕聲安撫,“你二人到底年少情深,一時割舍不下也是人之常情。”

江晚笑了笑,沒多說什麼,起身去書房寫春聯去了。

秋心準備去貼春聯的時候,才發現她寫得多,不由好奇,“姑娘,咱們宅子用不了這麼多吧?”

江晚應了聲,“我看咱們這巷子的三戶人家,這都除夕了主家也沒吩咐人來看看,幫著貼上討個喜慶。”

隨後拿紅布條給雪球寄了個大大的蝴蝶結,又撓了撓它肉乎乎的肚皮,隻覺這一月它又長了不少肉,抱著它調侃,“大橘為重。”

雪球不知是不是聽懂了,喵喵叫幾聲就掙開跑遠,江晚笑著看它躲回內室,挽起袖子往廚房走去。

葉白午時才趕回京城,一見趙知行就單膝跪地,“屬下無能,毫無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