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又飄起了雪,原本準備出去遊玩的二人便讓人知會蕭潤生改日再聚。
江晚原是在榻上倚著的,眼見他眼神越來越暗沉,便翻身坐在榻下垂目翻著北地近百年的天災,不時記錄著。
趙知行半撐起抬手搭在肩上把玩她的長發,看著她娟秀的簪花小楷,意味不明地說道,“我倒是不知道你還懂這些。”
江晚頭也不抬,很是敷衍,“看書看的。”
卻是同他的聲音的重合了。
江晚聽他學舌,抬眼瞪他,見他笑得開懷,勾著唇角在他臉上畫了一個豬頭。
趙知行躲也不躲,好脾氣地任她動作,見她畫完還主動換了另一側,“這邊要畫嗎?”
江晚見他沒臉沒皮,倒是沒了興趣,收回手寫著,趙知行神色溫和地看著她,不多時聽到王全前來叫人,“王爺。”
他應了聲,捏著江晚的後頸與她廝磨一番才唇色瀲灩地大步出門。
江晚習以為常地擦了下唇,垂目繼續忙碌。
趙知行走遠才沉聲問,“到了?”
王全跟在他身後低聲回道,“如今在書房侯著。”
他應聲,不疾不徐地往書房方向走去。
進門就見葉白墨竹各自立著,等二人行完禮,他神色莫名地坐在椅上問墨竹,“依你之見,王妃為何要如此?”
墨竹抿了下唇猶豫著說道,“許是不喜王爺納妾?”
趙知行有些不解,“不過後院擺設。”
墨竹見他不能理解,握緊手輕聲說道,“王爺說的是,可今日進門的林側妃是擺設,那日後進門的張側妃李側妃呢?如今王爺和王妃情正濃時,自然是眼裏心裏都裝不得旁人,若王妃年老色衰,後院那般多的鮮活女子,王爺又如何保證那時候的心裏還是隻有王妃呢?”
趙知行微微皺眉,垂目陷入沉思。
墨竹見他沉默許久,試探著說道,“世間女子有大度賢名者眾多,可若真的能比翼雙飛,奴婢想應當是沒有女子願意與人共享夫君的。”
趙知行應了聲,揮手讓他們離開,“帶她去見王妃吧。”
“是。”
葉白臨走時上前把一個精致的木盒放在桌上,“王爺,這是您要的東西。”
他打開看了眼,又垂目合上,“去吧。”
江晚見墨竹眉宇間滿是疲憊,溫柔說道,“這些日子苦了你了。”
墨竹搖頭,“王爺沒對奴婢用刑,隻是在地牢關了些日子,不苦。”
江晚笑了笑,轉而好奇問道,“我聽他說那日是你攔了他開棺,為何?”
墨竹便把那夜看到的仔細說了一遍。
江晚這才恍然,“原來如此。”頓了頓才輕聲說道,“也幸好是你,否則我可能連王府大門都出不去。”
又問了她幾句家常,便直奔主題,“我同王全說過,待你們回京就給你放奴籍。”
墨竹被她的話驚得圓眼微睜,低聲說道,“奴婢並非……”
江晚輕笑,“我知道,可你到底因我受了這番無妄之災,我想補償你,沒什麼比給你放籍更好的了。”
墨竹眼睛亮晶晶地看了她一陣,才反應過來她的前半句,“王妃,不回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