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知行麵上雖強撐著,牙卻遠不如麵上強硬,用午膳的時候,牙軟的連餅都吃不動了,隻能簡單喝些肉湯。
可惜他早膳就沒吃多少,如今不吃餅餓的厲害,如今荒郊野嶺的也沒帶稻米,隻能湊合小口吃著。
江晚看他吃的一臉痛苦,歎了口氣幫他掰碎泡到湯裏,“你是不是傻啊,吃不得酸還硬撐著。”
趙知行剛想說話,就感覺牙根微軟,抿唇緩了緩才說道,“這不是看你喂得開心。”
江晚勾唇,輕咳一聲按下嘴角,“那又如何,你說一聲不就是了,我如今口味重的很,你跟著我吃,這口牙非廢了不可。”
趙知行看她口是心非,笑著端起碗連湯帶餅地吃了起來,隻偶爾倒吸涼氣。
江晚等他吃過飯,催促他用溫水仔細漱過口,才算安心,又起身吩咐墨竹把馬車裏的茶倒了,換成白水。
接下來的幾日,隻給他喝溫水吃軟餅,也直到車隊抵達梅南,才算恢複。
趙知行對著銅鏡張嘴看了眼自己的牙,噙著笑跟江晚說道,“那日吃過青杏,我這滿口牙跟掉完一樣空蕩。”
江晚隔著屏風瞪了他一眼,“還不是你逞能,吃不得就吃不得,我還會笑話你不成。”
趙知行卻笑著,“那不是你在喂。”
江晚麵上瞬間紅了,口中還不忘反駁,“我平日也沒少喂你,又不缺這一兩口。”
不多時,她換上梅南的衣裳走了出來,不適地抬手摸向頸間,“這布倒也有些過於糙了,還不如便宜布。”
趙知行應了聲,喊她坐下,用手給他搓軟頸間的衣料,“確實不如,這便宜布在梅南應當很吃得開,就是不知你那個便宜妹妹何時才能開過來。”
江晚有些疑惑,側頭看向他,“怎麼說?”
趙知行輕笑,“梅南是大盛極北,臨近那些遊牧族,他們養的牛羊馬都甚好,可缺衣少食,如今能有路子找到巨陽的到底還是少數,大多要依靠梅南,便宜布雖厚,卻便宜耐磨,應當很得遊牧族喜歡。”
江晚微微擰眉,有些不解,“大盛跟遊牧族雖不像胡地一樣禁止貿易,可也並未通商,走官府的路子交易還好些,這般私下交易,不怕官府找他們麻煩嗎?”
趙知行摸了摸鼻尖,低聲說道,“梅南溝壑叢生,人力修梯田的進程也緩慢,因此田地並不多,梅南百姓想要生存自然是需要跟遊牧族做些交易的。”
說著,聲音壓的更低,“這些交易自然不能擺到明麵上,可也是梅南官府默許的。”
頓了頓,繼續說道,“其實父皇也知道,是他默許的,否則以他對胡地的態度,梅南官員也不敢這般縱容百姓跟遊牧族交易。”
江晚這才恍然,疑惑轉過身,小聲說道,“那父皇為何不直接跟遊牧族通商,若真的能打通往來,遊牧族的牛馬可比大盛強多了,也省的我們這般費力培養戰馬耕牛,買一批回來就好。”
趙知行輕笑,“戰馬耕牛一直在買,可明麵上我們也得多多培養才是。”
說著將她拉起揉袖口的布料,“遊牧族有些族群,不大像正常人,父皇不想讓他們勢大,但又不好明說,隻能這般斷絕與所有遊牧族的通商,如今能來大盛交易的族群,其實已經是挑選過的了,隻有他們回去再如何交易,那便不是我們能掌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