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北縣的集會不像其他城鎮那般講究,大多都是隨意在地上鋪塊毯子擺上貨物,交易也極少用貨幣,大多都是以物易物。
此處的東西他們大多是用不上的,隻是集市熱鬧的很,往來也有不少遊牧族打扮的人,大多眉眼深邃,長發微卷,倒是與大盛人很好區分。
江晚逛了一陣便失去興致,拉著趙知行低聲說道,“我們去大盛邊境瞧瞧吧。”
趙知行自然應下,好在原本就沒打算在交北縣逗留,不多時就帶著她繼續行路。
隻是交北縣再北,路便不好走了,馬車布置的再舒適也難免顛簸,不多時江晚麵上就泛起了白。
趙知行見狀,擰著眉想喊停回去,剛有動作就被江晚拉住,“我沒事,就是有些暈。”
看他麵色依舊不大好,江晚笑著說道,“好不容易來一趟,我的身子我清楚,就是顛簸的頭暈。”
趙知行點了下頭喊停馬車,不等江晚說什麼,就吩咐王全去請劉太醫,聽他匆匆離去,才轉過頭低聲說道,“讓劉太醫把個脈吧,我實在不放心。”
直等劉太醫把過脈說無事,趙知行才總算鬆了口氣。
準備繼續行路,又想到馬車顛簸,略一猶豫便帶江晚上了自己的馬,“疾風行路很穩,我帶你走慢些。”
江晚微微點頭,饒有興致地摸了摸疾風的頸側,打著哈欠靠向他懷裏說道,“那我先睡會兒。”
趙知行悶聲應下,摟緊她緩緩駕馬而行,不多時就聽到懷裏清淺的呼吸。
他們走的很慢,不疾不徐地順著前人走熟的路行,許多交易完趕著回家的遊牧族都超過了他們。
待江晚打著嗬欠醒來,正好一隊遊商從他們身側走過,馬背上帶著滿滿當當的貨物,悠揚清脆的馬鈴陣陣,漸近又漸遠。
目送他們走遠,江晚啞著嗓子側目問道,“我們快到了嗎?”
趙知行輕笑著把下頜搭在她肩頭蹭了蹭,“一刻鍾。”
到了邊境,趙知行拉著江晚走到高處往更北看去,目之所及,滿目荒涼,隻有微風在喧囂。
先前超過他們的馬隊隻剩細小黑點,不等二人多看就消失在他們視線中。
趙知行側目看向她,“過了邊境十裏處,才是遊牧族出沒的地方,此處看不到。”
江晚點了下頭,笑著轉頭想說什麼,卻看到他身後那瑰麗絢爛的落日,忙捏了捏他的手說道,“看。”
橙紅夕陽落在她白淨的笑臉上,趙知行不由呼吸一滯,心頭狂跳。
江晚見他呆愣,生怕他錯過這一幕景色,拉著他的胳膊轉向西方,“你想什麼呢,快看。”
看他還盯著自己,輕笑著抬手捏了下他的臉,“想什麼呢。”
趙知行這才反應過來,輕咳一聲,尷尬地看向遠處,“沒看什麼。”
江晚雖覺得他有些奇怪,卻也顧不上了,笑吟吟地看著天際那瑰麗的一幕。
日薄西山,殘陽如血。
橘紅光芒落在荒蕪地麵上,天際的雲朵也被染成彩色,看的人目眩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