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知行摸了摸鼻尖,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就是那位七皇叔,他……”
見她疑惑看著自己,聲音壓得更低,“他年輕時很看不慣父皇,借著酒瘋跟父皇打過一架,不等父皇找回場子就自請離京,再也沒回去過。”
頓了頓,他幸災樂禍地輕笑著,“七皇叔是個莽夫,向來沒臉沒皮,父皇當初已是太子,端著身架被他打的挺慘,所以大家不敢在父皇麵前多提七皇叔,你沒印象正常。”
江晚不由勾唇,旋即輕咳一聲低聲說道,“如此看來,大哥的性子似乎更像父皇,你這性子倒是隨了七皇叔。”
趙知行笑著把下頜搭在她肩頭,“我幼時是很喜歡跟七皇叔玩的,但他不待見我,說我太像他,跟照銅鏡一樣,用他的話來說,我一撅屁股他就知道我要幹什麼,難免無趣,還不如去逗大哥,所以大哥很煩他。”
看她好奇,趙知行便挑了幾件幼時的事,繪聲繪色說了一通,逗得她笑了一路。
遠遠瞧見古樸營地,江晚忍下笑意輕聲說道,“已經到了此處,不跟七皇叔打個招呼說不過去吧。”
趙知行心知她是想見見七皇叔,也不戳穿,隻附和著,“是說不過去,我們去跟七皇叔打個招呼。”
緩緩行到軍營大門,卻被攔了下來,得知趙知行的身份和來意,那皮膚粗糙的漢子也隻是沉聲說道,“將軍前日帶人去了山野練兵,不知歸期,端王殿下請回。”
趙知行掃了眼軍營深處,見裏頭的旗幟沒了大半,心知他這番話語並非推脫,便吩咐王全把備好的禮交給他。
往馬車走的途中,王全笑眯眯地跟在他身後低聲說道,“王爺,那日驚馬的商隊查清了,確實是意外。”
趙知行略一頷首,擺手讓眾人繼續前行。
沒能見到這位七皇叔,使得江晚頗有幾分遺憾,輕歎一聲又啃起了酸杏。
不多時馬車中就充滿清爽酸味,不由令趙知行牙根微軟,揉了揉眉心打斷思緒,喊她前來對弈。
江晚不情願地挪了過去,看他擺好棋盤低聲說道,“你就是個臭棋簍子,還非要拉著我下,萬一拉低我的水平呢。”
趙知行抿唇忍下笑意,眉眼很是溫和,“是我的錯,不過途中無聊,你閑著也是閑著,來陪我練練吧。”
江晚聽他語氣誠懇,清了清嗓子小聲抱怨,“你這麼多年都沒個長進。”
可手卻很誠實地拿起黑子,興致勃勃地落在中間。
日光從車窗中隱隱綽綽地快速劃過,明明滅滅地落在棋盤和二人側臉上。
回廣恒的這一路,越走越熱鬧,田間農人熱火朝天地不停忙碌,官道上也不住往來著商隊。
而北地如今以及之後多年最重要的興修水利,也在各地官員的調度下有條不紊地行進著。
等他們過了建昌,已經是五月中旬。
江晚垂目盯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看了陣,又看向身側躺著的趙知行,“劉太醫給我配的藥呢?”
趙知行睜眼看去,神情有些無奈,“不是剛抹過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