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一滴冷汗順著江晚下頜落到地麵。
已經僵持了許久,元景帝依舊很是耐心地跟趙知行對視著,“你看,朕給了她機會。”
說著,指尖微動。
趙知行看清他的動作,急聲說道,“她所作所為皆是利國利民。”
“是從古籍中所習得。”
江晚溫和堅定的聲音跟他一同響起。
元景帝笑著看了趙知行一眼,似乎在說,你看,朕給過她機會了。
旋即,沉著臉揮手。
趙知行眼中殺機畢露,猛地掙脫身後束縛,從袖中取出匕首往元景帝頸間刺去,怒聲吼道,“讓他們住手。”
“趙知行,不要。”
江晚驚慌失措的聲音也從他身後傳來。
趙知行動作一緩,回頭看去,這才發現江晚還好好的在那裏跪著,身側的暗衛也已經消失不見。
不等他反應,膝蓋似乎被人重重踹了一腳,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長本事了你。”
元景帝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淡漠說道。
趙知行心思急轉,瞬間遠遠將手中的匕首扔了出去,殷勤地給元景帝捏著腿,“兒臣就是跟父皇開個玩笑,那匕首是用桃木做的,也就能唬人。”
元景帝沒好氣地又踢了他一腳,“滾。”
匕首落在地麵上可是金石相擊的聲音,真當他年紀大了耳背不成,當真是有了娘子忘了爹。
趙知行看元景帝不跟自己計較,從善如流地滾了回去,跟江晚並排跪著。
暗衛沉默著將兩兩遞給了他,悄無聲息地消失。
江晚呼吸急促地顫著手,緩緩握緊趙知行青筋畢露的手,噙淚的眼中滿是後怕。
趙知行安撫回握了下她的手,看向元景帝,小聲抱怨,“父皇有話不能好好說,非得這麼唬人,萬一驚著你腹中的孩兒怎麼辦。”
他雖是小聲嘟囔,可殿中安靜,話語被幾人聽得清楚。
江晚還驚魂未定著,愣愣地看著他,若沒記錯,生了兩兩後他們似乎並未同房過。
元景帝聞言,將信將疑地問道,“又有身孕了?”
按兩兩出生的月份,他當初顯然是在跟自己胡謅,如今又來這套不成,何況劉放昨日稟報,可並未說此事。
趙知行迎著元景帝的目光認真說道,“兒臣估摸著是,這一路她口味大變不說,前幾日還食不下咽的厲害。”
元景帝眸色深沉地看了他一眼,又側目打量了眼江晚,沉聲讓他們起身落座。
趙知行扶著江晚坐下,還裝模作樣地將自己椅上的軟墊給她墊到腰間,才麵露乖巧地看向元景帝,“父皇,您有什麼衝我來唄,歸根結底是我做的不好,你跟江晚一個弱女子撒什麼氣,傳出去不得讓人笑話你……”
他自顧自地說著,被江晚扯了幾下袖子才不情願地閉嘴,感覺懷中的兩兩不安地動了動,趙知行不由唇角微揚。
元景帝懶得理他,眼不見為淨地抿著茶。
殿中安靜一陣,江晚恭敬說道,“父皇,此番是兒媳思慮不周,才令皇室蒙羞,想如何罰您盡管開口,兒媳都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