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硯洲的低頭換來江冉的哭泣。
江冉的身體分成了兩半,一半背叛他,一半忠於他。
他厭惡陸硯洲,他也厭惡自己。
在江冉再次哭暈過去後,陸硯洲歎了口氣,把人清洗幹淨,穿上衣服放在了床上。
陸硯洲吻了吻他的額頭,目光繾綣,“燃燃,我愛你,你什麼時候才能愛我?哪怕一點點。”
——
翌日清晨。
陸硯洲一早接到陸老爺子的電話,洪亮的叫罵聲從手機裏傳出,“陸硯洲你幾天沒去公司了?溫柔鄉裏快活得忘記自己姓什麼了嗎?”
“公司養的人都白養的嗎?一刻見不到我會死啊!”
他戴著藍牙耳機接電話,一邊穿衣服,很是不耐煩,因為人在懷裏看得到吃不到,讓他火氣更盛。
那頭,陸老爺子一頓罵,罵完又說,“人你趕緊放了,警察局局長都給我打好幾次電話了,已經有人報幾次案了,你再犯渾別怪我大義滅親!”
“老頭,我等著你大義滅親。”掛完電話後,陸硯洲勾了勾唇 ,沒想到江冉那幾個朋友還挺執著。
床上江冉醒來正在發呆,意識不知道飄到了哪裏,陸硯洲將人抱起,幫他換衣服,江冉瓷白的皮膚上吻痕嬌豔,如朵朵雪中紅梅。
換好衣服後,陸硯洲親了親他臉頰,“今天會有心理醫生來給你看診,你乖乖的配合,我就讓你給你的朋友打電話。”
江冉好半晌意識回歸,“心理醫生?我有病?”
“燃燃,你沒病,隻是需要跟心理醫生聊聊天。”
陸硯洲必須要去公司了,陪著江冉吃完早膳就要離開,“燃燃,乖乖在家等我。”
江冉沒說話,目送他離開。
別墅的傭人保鏢增加了一倍,陸硯洲怕他無聊把他的小提琴也送來了。
江冉摸到琴才恍惚自己已經多久沒有正常的生活了。
他站在封閉的落地窗邊,看著外麵的世界無意識的拉動琴弦。
他的音樂死掉了,像枯萎的花朵。
心理醫生到時,並沒有打擾他,而是靜靜站在他身後遠遠的地方看著。
江冉如同櫥窗裏精致的娃娃,隔著玻璃看外麵的世界,此時周圍一片安靜,隻有他的琴聲,像死水一般的琴聲。
“江冉。”在江冉停下小提琴後,心理醫生喊道。
江冉轉身,看到來人是一個中年知性優雅的女人,戴著眼鏡,臉上含笑,很容易讓人有親近感。
“你好。”江冉向她擠出一個微笑。
心理醫生向他走進幾步又保持著適當的距離,“我叫李微,介意我坐下跟你聊聊天嗎?”
江冉搖頭示意她請坐,李微坐下後沒有著急跟他說話,而是泡起了茶,行雲流水的動作,讓江冉看得有些入神。
李微從江冉的小提琴聊到他的學校,再到他的朋友,多是她問江冉回答。
江冉回答完,李微又講起自己學生時代的趣事,她的聲音不徐不疾,又溫柔,聽得人很舒服,江冉很久沒有跟人這麼舒服的聊天了。
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他好像做起了夢。
“江冉,你在哪裏?”夢裏一道聲音溫柔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