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房東一把揮開他,“晦氣。”
周圍都是看熱鬧的人,大家夥指指點點,女房東潑辣吼道,“大家評評理,這死人要是爛在我這房子裏,以後誰還敢租?我還要不要吃飯了?”
陸硯洲來時就看到這副場景,一瞬間氣到握緊了拳頭,下車跑了過去,一腳就朝著搬運外公身體的人踹去。
“艸!媽的,你誰啊?”
“我是你爹!”陸硯洲趁機將老人的身體搶過來,扶到一邊躺好,隨即無處發泄的怒火對著這幾人一頓狂揍。
陸硯洲的保鏢怕他把人打死了,趕緊攔住他。
剛剛還嚷嚷著要報警的女房東,看到好些圍上來的保鏢,瞬間住了嘴,鵪鶉似的蹲在了牆角。
小江冉正抱著外公的身體,一邊拍他身上的灰塵,一邊哭。
陸硯洲蹲在他們麵前,看著小江冉哭他心裏就抑製不住地煩躁,煩到他想立馬將那群人揍死。
他咬了咬牙,陌生又熟悉地撫了撫小江冉的背,“別哭了,你外公看到你這麼難過也要傷心的,我們現在先把外公送去火化安葬好不好?”
小江冉哭紅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緊緊抱著外公不說話,他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陸硯洲回想起記憶中的名字,遲疑開口,“燃燃,乖,不哭了。”
隻一瞬間小江冉停止了哭泣,淚眼朦朧地看向陸硯洲,“你認識我?”
除了外公沒人會叫他的小名。
陸硯洲見他好不容易理會自己了,趕緊把一開始編造好的理由告訴他,隻說在自己小的時候就認識他外公了,外公還托付自己照顧他。
而小江冉也信了。
在陸硯洲的幫助下將外公火化了,原本他想著將老人的骨灰帶去北城安葬,也方便江冉以後祭奠,但是小江冉說外公要跟外婆在一起,最後到底是把老人安葬在了外婆的墳墓邊。
做完這些後,陸硯洲想帶他走,可是小江冉卻不願意,“媽媽回來會找不到我的。”
陸硯洲見他還想給他那個人渣母親打電話,直接將他手機奪過來扔掉了。
“你媽已經死了,你爸也死了,你哥哥也死了,別找他們了!”
小江冉一瞬間震驚住了,“你騙人,他們明明前不久還給我寄禮物了。”
“那都是你外公偷偷以他們的名義寄的,你外公怕你難過,所以沒有告訴你。”
陸硯洲大概是有了未來的記憶後,太高估現在小江冉的承受能力了。
這樣一連串的打擊,對於一個小孩子來說根本沒有辦法接受,原本以為愛自己的家人,結果全都死了。
當天小江冉便高燒不退,最後直接燒成肺炎,把陸硯洲急得差點跟醫生打起來。
“一群庸醫!人怎麼越治越嚴重?他還那麼小,你是想讓他燒死嗎?”陸硯洲抓著醫生的衣領就抵在牆上,要不是保鏢攔得快一拳頭該砸下去了。
床上的小人,燒得小臉通紅,嘴上不停地囈語,哭泣不斷。
陸硯洲從來沒有這麼煩躁過,聽到他媽跟他叔搞在一起都沒現在這麼煩躁過。
而他煩躁的源頭就是這個小東西,如果是陸家旁支的小孩這樣,他肯定一腳踢過去了,可是這個不一樣,這個隻會讓他心疼,同時又為自己無能為力感到煩躁。
他想他明白未來的自己為什麼長大後會喜歡他了。
有的人一出現在你的生命中,他就是獨特的。
陸硯洲耐著性子,把人抱進懷裏,一邊輕拍一邊哄著,“燃燃,我在,不要怕,我會永遠陪著你。”
“你要趕快好起來,我帶你回家。”
一整夜,他抱著都不敢撒手,時不時查看體溫,喂水,看輸液的藥完了沒有。
他的那些保鏢也都很吃驚,實在想不明白,他們肆意妄為,又毫無同情心的的少爺,怎麼會對一個陌生人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