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歲末,夜裏的風本就冷得刺骨,而此刻的夜明月覺得,她心寒尤勝天寒!
想到死狀淒慘的孟真賢,她隻覺得脊背發涼,不自覺的在寒風中哆嗦了一下。
是她害死了孟真賢!
如果沒有她的慫恿,或許孟真賢也不會去作死。
可是,她又如何能夠得知淩紫熙會反抗,又怎知九皇叔會醒過來?
不,不是她,她是好意,是想幫孟真賢圓夢的。
都怪那個該死的淩紫熙!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夜明月緊抿著唇,臉色慘白,腳步虛浮,搖搖晃晃間身子一歪就要撲倒在地。
隨行的宮婢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公主小心,奴婢扶您回宮吧。”
夜明月沒點頭也沒搖頭,雙眼空洞無神,但若仔細觀瞧,就會發現她眼底有一團火焰,正在熊熊燃燒。
隨行的宮婢已在宮中伺候多年,既熟悉主子的脾氣也相當有眼色,見夜明月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她也沒再多問,直接就近把夜明月攙扶回了七皇子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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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麵, 當今聖上並沒有親自去“捉奸”,可九王府裏的發生的事兒很快就傳到了他的耳中。
他急忙起身,披著件衣服等皇後回來。當孟皇後回到了寢宮後,他連忙詢問:“如何了?是不是惹到老九了?”
孟皇後點點頭,挨著他坐下,將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講給皇帝聽。
聽孟皇後說完,皇帝沉默了半晌,輕輕搖了搖頭,歎道:“唉!這可如何是好?”
孟皇後見狀連忙輕聲安慰: “陛下莫要太過焦心,我想,他從前也不是沒幫陛下做過事,所以他必定能明白,咱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好。”
衝喜的事情多了,莫說是皇家,就算是尋常百姓家也是屢見不鮮。
皇帝沉思片刻,依舊是輕輕搖頭:“
若是別人,或許還可商量,可九弟為人錙銖必較,諱厭之事眾多,要他理解別人,難如登天啊!而且他最煩‘利用’二字,之所以護著淩紫熙,恐怕也是覺得是咱們利用了他的病,所以才故意作對。”
孟皇後聞言,微笑著繼續勸慰:“陛下,九皇叔身為皇室宗親,是先帝最寵的幼子,無論如何,他也會知道孰遠孰近的。”
好歹他夜昭也是皇室的人,淩紫熙不過是個來衝喜的賤婢,才入府沒幾天,怎能跟皇室中人相比?
“皇後有所不知,他才不管什麼遠近,說話辦事全憑喜好。事到如今,隻怕……他把那個女人當成自己領地內的人,決意護到底!”皇帝苦笑,語氣裏隱含惆悵。
那丫頭的父親如今還沒死,若機緣巧合逆風翻盤,豈不是功虧一簣?!
除了共赴黃泉,淩府的人絕不能跟夜昭有瓜葛。
沉思片刻,孟皇後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忽的眼睛一亮,笑著說:“我曾聽妹妹提起過,那女人跟咱們七皇子情投意合,不久之前還曾談及嫁娶的……”
“什麼?她和七皇兒……”
皇帝若有所思。
孟皇後連連點頭:“聽妹妹說,紹兒被那淩紫熙迷的神魂顛倒的,還跪著央求妹妹幫淩永寬脫罪。妹妹急中生智,找個借口把紹兒支開了,這才能順利將她推到九王府衝喜!”
在天盛,沒有哪個男人會不在乎妻子的純潔。